转眼过了五天,老爷子还没醒过来。
韦桀急得焦头烂额,他知道老爷子的脑外伤情况比较严重,目前治疗正处于脑水肿的高峰期,他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熬过去,心中着急,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白胖每天都过来给韦桀送饭,韦桀吃不下,但烟却一包包的抽,白胖根本劝不住。
医院的抽烟区里,韦桀抽完一根,把烟屁股插到烟灰缸里,问白胖:“品妍那边,有没有问起我的事?”
白胖摇头:“没问,韦哥你放心,她就算问了我也不会说的。”看书溂
韦桀又掏出另一根烟,品妍没问,那说明颂娴没问品妍,他心里有些憋闷,不知道她是因为忙着她母亲的手术没空追问,还是她比他更决绝,说分就分,一点都没留恋。
之前他担心她会追问,现在她什么也没问,他又难受得慌,总之就是别扭。
看韦桀又要抽,白胖忍不住说:“别抽了,你这几天全靠烟撑着也不是办法,现在趁着韦民哥在这,你也别熬了,先开车去我那洗个澡,你身上都快馊了,洗完了好好睡一觉再过来,我跟韦民哥在这轮流守着,你放心休息。”
白胖说完拿出自己其中一套房的钥匙递给韦桀,韦桀自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但看到玻璃窗里倒影出胡子拉碴的脸,他默默接过钥匙,拍了拍白胖的肩膀,走了。
等韦桀再回到医院,看到子良大炳他们都在,老爷子还闭着眼躺着,没有苏醒的意思。
“你们怎么来了?”韦桀声音沙哑,这几天的烟把他的嗓子生生熏成了烟嗓。
大炳惊呼:“我去,韦哥你这几天人怎么都瘦脱相了?”
子良也从白胖嘴里听说了韦桀这几天的情况,看韦桀又摸烟,便跟着他一起出来。
两人站在吸烟区的走廊边,韦桀撕开新买的一包烟,声音粗粝,含着怒气:“这破烟越来越没烟味,改天去卷烟丝抽。”
子良从他手里把一整包烟抽过来:“按你这种抽法,烟丝也能淡成白开水。”
韦桀心情暴躁,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阴沉之色。
“老爷子要是看到你这样,你觉得他能高兴吗?别他还没醒,你人就抽瘘了。”子良看他不说话,顿了顿,说:“你这么暴躁,除了老爷子的事,是不是还跟小娴姐姐有关?”
韦桀抿着嘴没吭声,子良到底是他们几人中最有经验的,一想就想明白了这事:“你是因为老爷子的事,不去找小娴姐姐了是吧?”
韦桀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另一包烟,烦躁的点上,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我跟她分手了。”
“什么?”子良皱眉:“颂娴提的?”
“我提的。老爷子这事不好办,我是走不了了,就不耽误她了。”
子良惊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以为韦桀只是因为老爷子的事跟颂娴异地了,没想到这货就直接分手了。
听着韦桀这一根筋的憨货说着自以为对颂娴好的决定,子良气得指着他:“人不跟你分你还主动分,你就作死吧。”
韦桀把烟一掐,眉宇间全是烦躁:“她不跟我分,我就拖着她?女人的青春能有多少年?她要是现在另找还能找个好点的。”
子良恨铁不成钢:“老爷子的情况说不定很快就好了呢,你这么着急断自己后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跟你说,你铁定会后悔的。”
韦桀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他比子良更清楚老爷子的情况,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很快好的,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大家都好的决定而已。
颂娴老妈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在医院观察了几天,确定没事之后,第五天一家人才把老妈从医院接回家。
回到熟悉温暖的家里,颂娴才感觉绷紧的身心已经累到极限。
可她明明很想放松休息,但躺在床上,她却睁着眼睡不着,那种睁眼到天亮的无力感又回来了。
从那天电话分手之后,韦桀就再没联系过她。想到那天他们的通话,颂娴心口越来越堵。
大半夜的,她起身去翻找行李箱,她记得送她离开的时候,韦桀在她行李箱里塞了一包药线,让她睡眠不好的时候自己点灸。
此时拿着那包药线,她点燃打火机,按着以前他给她点灸的样子,在自己的穴位上轻点上去,每一下都让她想到他,他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她越想他,心里就越生出一股沉钝的,委屈的苦楚,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毫无征兆的说变就变。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自觉,她觉得韦桀不是这种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边点边看了眼时间,太晚了,她没法现在问品妍,只能明天再打电话去问清楚。
她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韦桀会这么对她,要是他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绝不会轻易原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