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场中为自己的儿子欢呼的学生们,尤肯特笑了笑,轻声向弗里德问道:“结束了?”
“嗯。”
“那现在,就在这里,去跟老元帅道歉。”
“好。”
弗里德跳下讲台,前去扶起梵戴克,尤肯特则不动声色地从袖口掏出了一片手帕,拦住了示意上前的侍从,亲自擦了擦被自己儿子踩脏的地方。
弗里德弯下腰来:“抱歉,学院长,我的计划中你并不会在此时上台,也低估了您的勇猛,更没想到在如此年纪依旧能维持如此的反应速度——去年利贝尔的那位老将军被伤者扑倒给我了严重的错觉,你在这里倒下完全是我的失误与错判导致的,我在此向您致歉。”
“让你所见,老元帅,我这个儿子一向顽劣,希望你能不生他的气,好好教育他。”
“您言重了,陛下,是我该请您责罚我没能保护好您才对。”
“只是小孩子的一次玩闹而已,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尤肯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梵戴克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这些人也更没有理由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这就是给这次事件定了性,还在惊疑的护卫与教官们,再一次认识到了尤肯特对自己的儿子有多么溺爱。
而台下的尤西斯,也如释重负地瘫坐了下去。
梵戴克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颇为沉稳的少年。
不,或许不只是看起来,这孩子虽然行事疯狂,却计划周详,有条不紊,虽然有漠视常理的傲慢,却又不抗拒道歉认错,能够承认自己的缺陷……
如果他不是皇储就好了,军人出身的梵戴克会相当满意弗里德的性格,他会保持对方的天性,把他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但一想到这个孩子有一天会继承这个国家,并且看尤肯特的意思,换人也基本是不可能的,梵戴克瞬间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
空之女神为什么非要在他的晚年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挑战。
在烦恼未来的两年该怎么对付这个小疯子之前,梵戴克转头望向了台下的学生——这才是眼前要解决的大问题。
这些孩子看着自己的眼光相当暧昧,有些人甚至像是想为他遮羞一样避开他的目光。
学院长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皇帝又指示了不能追究。
梵戴克忽然很庆幸,这一届有第七班这个东西,弗里德的同学仅有九人,应该不至于让所有的学生都被他的阴影笼罩……应该不至于?
梵戴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台前,朗声对台下的学生们说道:“帝国不过是一个脆弱的草台班子?这个说法很有趣,我也能想到不少的佐证,不过我见识浅薄,帝国学术院的学者们肯定能提出更有价值的意见,我就不卖弄我自己的看法了——作为你们的学院长,我想要说的是,这个观点,是你们的同学弗里德里希,在过去的两年走过邻国与本国的土地,用他的眼睛所看见的。同学们,你们当中有谁走过和他一样的旅途,见过同样的世界呢?你们能确信他的说法一定正确吗?”
说完,他盯着台下的学生们看了一会儿,见学生们冷静了下来,开始了思考,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权威还在其次,作为教育家,他更希望的是自己的学生能摆脱弗里德的影响,学会独立思考。
“成为世界的基石吧——大帝的这句话,意思是这个世界连基底都不完整?有趣的解释,更不用说这句话还是出自大帝的直系后人,但大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最后留给你们的问题还是一样的,怎么认知‘世界’?如何取得成为‘基石’的资格?”
…………
在的讲话结束之后,教导主任宣布道:“那么,托尔兹军官学院,第215届入学典礼就此结束。接下来请依照入学简介,前往指定的班级,还有人有什么疑问?”
一位身着白色校服的学生举起了手。
“派崔克·t·海恩斯,你有什么疑问?”
“我听说入学为什么弗里德里希殿下不在1班?而且据我所知,托尔兹是平民与贵族分半,平民学生穿绿色校服,贵族学生穿白色校服才对,为什么殿下穿着从未有过的红色校服呢?”
“……也好,就在这里说明吧,一般来说,是五个班级,并且会按照身份划分,但今年有所不同,但从今年开始,会有一个无关身份被选出来的特科班,7班,他们将身着红色校服。”
此话一出,全场震动,除弗里德以外,身着红色校服的九人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打破身份束缚的分班确实是个大新闻,但在未来的两年,这九人将会成为皇储的同学这一点,同样值得关注。
戴着眼镜的男生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无关身份!我可没听说过那种事!这一点不应该在入校前跟我们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