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威严的道禁城,在三皇子领着魔族大军进城三个时刻,便一派地狱之相。
街头巷尾,满是血污,听说整座城,都被鲜血染红,甚至在城门口,还有血流涌出,让人看来,这那是一座城池,这分明就是一个装满鲜血且底部破损的器皿。
既是听说,那便是又过了数日后。
既是数日后,那道禁城的消息,便有了广布天下的时间,是以街头巷尾,大城小陌,无不散着悲观的气息,只因魔族大军经此一役,已推到了皇龙城外。
至于道盟建立的第一道防线,在道禁城城破之日,便再没了第一道防线之说,那互相拱卫的三座城池,一损俱损,一亡俱亡,破了道禁城,便算到了潼关以及金人府的后方,不说大军压境,就是切断粮道,这两处也难以为继。
所以潼关和金人府被攻破,是迟早之事,只是没人想到,会破的如此之快。
宣和殿九层,敲门声起,好像只要你在这里敲门,那么这里,便永远会有回应,哪怕这里之人,很少回应敲门声,但只要你敲了三次后,还是没有回话,便可以走进这里。
罗兴发便行了进来,许是此处常客,也知道此处永远会有人,在敲了一声后,他便行了进来。
不出意外,这里永远有一个人,也有些意外,只因此人,仿佛永远在那书案旁,唯有心事重重时,才会走到窗前,看着京安城,繁花似锦。
然而这次,他并没有看到京安城的繁华,而是从繁华中,看出了许多隐忧,所以他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仿佛知道来人是谁,是以这问话,也多了些随意,只见他道:“你来了。”
罗兴发望向这挡了大半窗户的背影,沉默片刻后,叹息道:“不成想,老廖丢了道禁城。”
恐怕除了陆定国,世间再无一人能在此处待如此之久,用宣和殿其他执事的话来说,如同坐牢一般。
即使陆定国自己,也有这般感觉,他又何尝不想出去看看。一来,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可说近乎痴迷,二来,外面真的很危险,特别是像他这样身居高位,又不具备通天之能,无敌于世的他,出去,便是涉险。
以前未踏入圣人境时,是如此,现在踏入圣人境后,同样如此。
他不喜欢涉险,他觉得,自己兵精将勇,统领道盟百万大军,能人无数,无需他亲自出手。
奈何世间武夫当道,时常做出一些悖逆法则之事,是以再次将他困在了此处,他本以为踏入圣人境后,便可巡游人间,就像巡视自己领地一般,奈何踏入圣人境的条件,却是配合那群疯子放魔族入侵。
这让他再次困囿此处,他不清楚那魔主何时降临人间,甚至于魔主是否已经降临这个问题,他都不知晓。
是以这如牢笼之处,又成了最安全之地,毕竟在天道宫阵法加持下,便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
此时他转首来看,就像看这间屋舍,看了无数遍,看不出什么喜欢,也看不出什么不喜欢,所以他面无表情,道:“我知道,在他丢城那天,我便知道,我只是想不到,跟我如此多年的部下,竟还是不能真正了解他。”
罗兴发道:“堂堂军部执事,弃城而逃,说来,就连罗某也感脸上无光。”
陆定国抿起嘴唇,沉吟片刻后,一展,又道:“我说的,不是他弃城而逃,我只是不明白,他竟能如此废物,让魔族如此轻易便夺了道禁城。“
罗兴发道:“陆大人,这次兴发回京,不是想告诉你老廖之事,而是想说,魔族三皇子已领着十万玉龙军,到了皇龙城外。”
这次,又让陆定国沉默好久,才道:“可探清魔族军中,有无高手存在?”
罗兴发道:“除了在道禁城现身的魔族三皇子帐下,那涂谷大将外,好像并无更多的高手存在。”
陆定国道:“就放他们在那里吧。”
罗兴发疑惑道:“放他们?”
陆定国道:“不错。”
罗兴发道:“想必不出一月,那三皇子便要发动总攻,此次领兵而来,看去气势汹汹,恐怕.....不好放置吧。”
陆定国道:“再气势汹汹,也不过一黄毛小子而已,至于那涂谷,倒是要盯紧一些,其他,都可无视。”
似是想到了对方的身份和修为,罗兴发一笑,附和道:“那倒是,只要不是魔主,以及他麾下三大战将,其他人在陆大人眼里,都可无视。”
说到此处,那罗兴发忽然有所迟疑,不过还是问了出来,只见他道:“大人,兴发还有一事不明。”
陆定国望向窗外,却也点了点头。
罗兴发道:“那魔主,几时降临人间?”
陆定国再度沉默,也不知是回答,还是喃喃自语,过了好久,才道:“陆某也不知道,或许......已经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