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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圣上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甘露殿中似乎充斥着莫名的伤感,“朕想尽办法,却留不住她……”
“圣上……”内侍小声提醒了一句。
圣上这才怅然回神,“呵,朕这是怎么了?怎的一见柴太医,倒想起锦儿来?”
“许是缘分吧。”柴素锦垂头说道。
“大胆!”内侍立即斥骂她。
柴素锦心中一丝惧怕也无,纵然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容许她在圣上面前肆意妄言。
圣上回头瞪了那内侍一眼。
内侍连忙躬身退后。
“柴太医莫要紧张,听闻你所制食谱,在宫中疯传,朕近来也觉饮食上有所欠缺,肝气不化,不若柴大夫也为朕量定食谱?”圣上语气和缓的说道。
柴素锦连忙叩首,“诺!”
她这才微微抬头,目光缓缓仰视圣上。
父皇,她终于见到了父皇了!
可不可以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让她看看父皇的头上,是不是又多生了白发?让她看看父皇的额上是不是又添了皱纹?让她看看父皇的眼角是不是藏着疲惫?
让她再靠近一点点吧,让她再次亲近自己的父亲吧……
“求圣上恩准臣为圣上诊脉。”她缓缓说道。
缓慢的语调里不知藏起了多少的思念,多少的急切。
“准了。”圣上点头而笑。
她垂头躬身,快步上前。
圣上撩起袖口,露出手腕来。
柴素锦正要落指上去。
甘露殿门口的内侍却忽而高唱:“太医令求见圣上——”
圣上闻言,竟立时垂下手来,一把推开了柴素锦探向他脉门的手指。
柴素锦微微一愣。
“宣。”圣上已经开口。
她心头猛跳了几下,连忙抬手按在自己的左肩肩头。
不能诊脉,只好借用灵芝云纹的灵力来感知了。
父皇脏腑失调,运化不畅,体虚气弱,这已经不单单是饮食不节引起的问题了。
以师父的医术,岂能不被察觉?以师父的医术,岂能无法调理?
柴素锦放下手,躬身退到一侧。眼角的余光,却落在那此时正行入殿中之人身上。
年过不惑,却仍旧玉树临风的男子衣袂飘飘的缓步上前,拱手躬身面圣,“圣上安康。”
“嗯,太医令有何事求见?”圣上轻笑问道。
“听闻圣上召见了太医署新晋医师,臣担心圣上龙体哪里不妥,便前来一同听诊。”太医令直白说道。
师父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刚直的性子在一开始的时候,没少得罪京中显贵。
可他医术着实了得,渐渐便凭着一手精湛医术,结交了许多有助于他之人,入得太医署,更渐渐爬上了太医令的位置。
自己如今的经历,说来倒和师父当年有所相似。
柴素锦的目光若即若离的落在师父身上,那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似乎一直都在。
只是当太医令的目光向她扫来的时候,她却忽生一种陌生之感。
这是师父,是以前常常教导她的师父,这却又不像师父,他的目光那么清冷,莫名带着些嗜血的肃杀之感。
柴素锦更埋低了头。
“柴太医?”太医令开口道,“我来听诊,不会影响你吧?”
太医令同一个小小的医师说这种话,还真是太客气,太抬举她了。
柴素锦连忙摇头,“不敢当……”
“如此也算是医师之间医术上的交流,你来太医署的时间不久,也许还不习惯。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不用太紧张,说错了也没有关系,彼此听诊,相互指错,才能彼此促进学习成长。”太医令缓缓说道。
“正是此理。”圣上点头赞许,这才又抬起手腕,露出脉门来。
柴素锦却犹豫不敢上前了。
她该怎么说?
太医令这是试探?还是想借机做什么?
师父的医术她很了解,倘若师父故意不为父皇调理,任由父皇的身体败坏,其目的又是什么?
她是该当着父皇和师父的面,将真相说出?还是暂且隐瞒?
她说了,父皇会相信她么?
她不说,能取信于师父么?
“柴大夫这是怎么了?”太医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如蛇一般,叫人觉得不舒服。
柴素锦抬头回看了他一眼。
此时的师父,太陌生了。
“下官着实有些紧张……”
“不必怕,只是诊脉而已,说错了也没什么。”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