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表放射的光线开始变的昏暗,凯隆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保镖们来到了城中最豪华的旅店。这座建筑本质上是栋半埋在地下的掩体,通过门口严密的守卫,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巨大的温泉浴场,一座铺着紫色地毯的长桥从浴场上方穿过。
浴池的底部铺着切割整齐的大理石,里面的水正剧烈的沸腾着,如果不是那些表情惬意的邪魔居民,换谁都得把这里当成某种恐怖的酷刑场。穿过那座长桥,众人抵达了旅店的前台,兰斯洛的雇主开了四间豪华大床房和一间领主套房,后者当然是留给他自己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嘛。”布鲁托调侃道,“不愧是格拉兹特的公子。”
“都是在火山堡当差挣的辛苦钱呐。”凯隆耸了耸肩,“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不像某人的情人,挣的再多也没命花。呵呵呵呵,开个玩笑,如果你们打算在酒廊喝一杯,可以把账挂在我的头上。”
“你今晚打算一个人住?”兰斯洛挑了挑眉,“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么?”
“我选这家旅店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可是玛瑞塔夫人的产业,在萨摩瑞你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就算是乌黯主君本人想要处决某一名住客,也得等他退了房之后再动手。”
“随便你。”兰斯洛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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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雇主的承诺,但当天晚上,小队中的每个人都乖乖的呆在房间里。兰斯洛自不必说,他会抓住一切空余时间修炼;卡拉林则是埋头整理着这段时间的各种笔记,尤其是在雾镇的那些,人类学者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已经开始消退了。
布鲁托也乖乖呆在房间里,没有试着去楼下的酒廊里开始一场探险,一方面是因为他白天时已经喝的够多了,另一面原因则是他不喜欢此地的装修风格:过于奢华和浮夸,那让年轻的矮人感觉很不自在。
当然,最特别的就是阿拉密尔了——诸神在上,兰斯洛完全是担心伙伴们的安全才用的灵视——淑妮似乎赐予了祂的牧师们一种能凭空变出鲜花的神术,阿拉密尔的房间被装饰的如梦似幻,再加上香薰、精油、烛台和一瓶提前醒好的红酒,房间中的景象简直就是某种召唤仪式,也不知道阿拉密尔哪来的信心,确认今夜一定会有人光顾。
事实证明,是兰斯洛自己什么也不懂。瑟雷西雅在午夜之前就到了,而且还画了全妆。对于她进房间之后的情况,兰斯洛就没有再看了,反正阿拉密尔提前留下了善后措施:一截刚刚剪下的指甲。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极端情况,兰斯洛还能靠着死者之主赐予的那根权杖将他复活——虽然精灵仍将承受死亡的痛苦,但那是他自己愿意付出的代价。
在精灵牧师房间大门关上的一个小时后(此时阿拉密尔还活着,兰斯洛可以确定),又一名意料之外的访客登门了。来的是伊夏,今天白天时遇到的那名女性半恶魔枪骑兵,但她来此的目的显然与瑟蕾西亚不同,因为她既没有化妆,也没有把头发烫卷,更没有换上开到胸口的晚礼服和绣着蕾丝边的长筒袜——实际上,她还穿着白天时的那身链甲,而且以同样的方式一脚踹开了凯隆那间套房的大门。
兰斯洛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从打坐的地毯上站了起来,抽出霜斩就往外跑。刚迈出房门,他就敏锐的捕捉到了一阵愤怒的尖叫。
人类骑士扣了下手腕,下一秒,他就从凯隆房间内的一扇窗帘后走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充满戏剧性的画面——满脸狂怒的伊夏,正挺枪指着赤身裸体、惊慌失措的凯隆,旁边还有一个兰斯洛没见过的魅魔,害怕的试图钻进凌乱的床单中。
结合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事,兰斯洛判断自己正身处一起捉奸现场。
“呃,伊夏?你怎么来了?”他的雇主努力向后挪动着屁股,同时试图从那名魅魔身上抢过来一些床单,“你应该提前说一声的,你瞧,我现在有点不太方便…”
“凯隆!”全副武装的女枪骑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杀了你!!!”
“咳咳。”兰斯洛清了清嗓子,“我是保镖。”
“别别别,兰斯洛爵士,这事你不用管!”黑皮肤的恶魔伸出爪子,试图推开指着自己喉咙的枪头,“亲爱的伊夏,听着,我们已经分手了么,不是么?和平的分手,你不应该感到生气……”
“我就生气了!”
女性半恶魔尖叫道,手中的长枪猛的向前刺去。兰斯洛遵从凯隆的祝福,站在一旁没动,而且他也看出这一枪并不致命。
“咿呀啊!!!!!!!!”
伊夏收回了她的长枪,枪间上挂着两颗血肉模糊的肉球,每颗都有橘子大小。半恶魔倒转枪头,在凄惨的哀嚎声中将那两颗皱巴巴血橘子塞到了嘴里。
“伊夏……你……”凯隆跪在床上,暗红色的鲜血将身下的床单染成黑色,“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谁当初赌咒发誓的来着?只怪我自己太天真,不知道你那玩意还能再长出来。”伊夏仰起脖子,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味道不错,看来你最近没怎么用过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