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皇宫。
“废物!都是废物!”
年仅十岁的汉帝刘协如木雕的傀儡般端端正正高坐在上方,心中却无能狂怒地连连暗骂。
方才一名当值的小黄门不顾一切闯入正举行朝会的温德殿,神色仓皇地向大模大样安坐在刘协下首的董卓禀报了燕王刘辩阵斩华雄,率诸侯联军轻取汜水关,而后大军向西挺近,兵锋直指雒阳。
骤闻此事,董卓固是大惊失色,刘协更是又怒又怕。
他尽管恨极了这骄横专权的凶残武夫,却也知道如今只有依赖此人才能保住自己这原本毫无期望、后来却宛如天降横财般落在自己头上的皇位。
此刻听到董卓损兵折将又丢失汜水险关,刘协在愤怒董卓及其兵将无能的同时,想到即将面对那位自己曾无比崇敬仰慕的兄长,不免心惊胆战坐卧不宁。
此刻董卓急忙向群臣问计,但朝中文武大都各有心思,纵有计策也不肯说出。最终仍是董卓的智囊李儒献上两条计策。
一是说如今袁绍、袁术兄弟俱为叛军骨干,其叔父袁隗则在朝中官任太傅。倘或他们叔侄里应外合,其祸非效,首当绝此后患。
二是叛军势大,必须由董卓亲率大军往距雒阳五十里的虎牢关险隘把守,而是临阵相机破敌。
董卓深以为然,当即也懒得请示刘协,便唤人将文官朝列中早已面如土色的袁隗推至午门斩首,又遣心腹西凉将领李催、郭汜领兵五百,将袁隗一家不分老幼尽皆诛绝,而后领本部人马五万先行赶往虎牢关,一则巩固关防,一则将袁隗首级在关前号令。
诸事安排停当,他不管刘协和百官面色如何心中怎想,径自宣布散朝,而后去整点手下人马,共得十五万雄兵,又带了李儒随行参赞军机,吕布、樊稠、张济在帐前听用,大军离了雒阳,浩浩荡荡赶往虎牢关。
再说刘协下朝回到后宫寝殿之内,先严词勒令所有内侍宫女远远退开不许接近,而后发疯似地将殿内能够搬动的物事尽都摔碎。
但他毕竟年幼体弱,只发泄了片刻便累得全身脱力,只能仰面瘫倒在地上双目流泪,嘴里喃喃地反复骂着:“奸贼、逆贼……”
蓦然间,一阵清风吹入寝殿,化作一人站在地上,黑衣如夜,白发如雪,面冷如冰,目利如剑,正是本该潜隐北极冰原的大魔头白曾。
“来人,有……”刘协陡然变色,急忙张口呼叫。
白曾俯视刘辩,目光轻蔑如视蝼蚁,淡然道:“本座已施法禁绝内外声息,你便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
尽管只有十岁,但刘协能在母亲被何皇后毒杀后的数年里保全性命,除了董太后的庇护,也因为在生死边缘锻炼出远超年龄的心性与心机。
在本能的惶恐之后,他便想明白如此人物若要加害自己,原也用不着与自己啰嗦,甚至不必现身相见,因此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勉力拖着乏力的身体站起来拱手道:“不知先生是何方高人?此来是否有以教朕?”
白曾微微颔首,目光中稍稍现出点赞许,话语仍清冷平静不含一丝情感波动:“本座白曾,此来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你可知那燕王刘辩本该是少年早夭的命相,能有如今的成就造化,只因有人暗施手段为他逆天改命。”
“难道是那胡垆道人?”
刘协先是一呆,随即想到宫中听到的一些传闻,心中登时生出无穷恨意,只觉自己如今的种种窘境,皆是这多事的道人所致。
白曾道:“你也不必怨责那胡垆道人,纵使没有他插手,刘辩延续了原来的命数,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
刘协愕然,随即追问道:“还请先生明示,朕原本会是怎样结局?”
白曾盯着他道:“若依本来命数,你一生都受权臣掌控,身不由己,甚至连妻儿都不能保全,最后虽纳了权臣之女,却仍不得不将皇位禅让于人,汉室四百年基业,亡于你手!”
“这……这怎么可能……”
刘协面色苍白,欲待不信,却又知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茫然无措之际,他心中忽地灵机一动,急忙向对面的白曾拜倒下去,恳求道:“请白先生指点迷津,朕……我亦愿礼敬先生如师如父!”
白曾终于稍露笑意:“你这小子倒也聪明,不过本座平生不收弟子,师徒父子之言再也休提。那胡垆道人是本座对头,本座此来只为借你之手与他做过一场。”
说到此处,他摊开右手,掌心上方凭空多了一面高不过尺半的血色旗幡,旗面上有一尊尊微型的狰狞神魔虚影时隐时现。
“此蚩尤旗为上古魔神蚩尤之物,内蕴毁天灭地的无俦魔力及蚩尤生前的部分记忆。你若肯做此旗宿主,不仅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匹敌元神修士的神通伟力,还有机会领悟蚩尤的武道、法术、兵法等智慧经验。”
刘协望着那面无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