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面到和睦花园,要穿过半个金安,好在可以走高架。
不到三十分钟,徐耘带着委托人抵达和睦花园。
小区门口有感应式拦车杆,只得把车停在路边空地。
好在这一条路上店铺比较多,路边也停了不少车,应该不会被贴条。
徐耘拎着包下车,抬头看了看天,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得抓紧时间。
进到小区里,有青年带路,进门拐了两个弯就到了六栋二单元。
楼道门紧锁着,按了门铃久久无人回应。
“他俩应该退休了才对。”青年皱眉,“我上去看看。”
不等徐耘回应,青年穿过楼道门,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徐耘后退几步,抬头看向四楼。
在他的视线中,以四楼为中心,世界褪去颜色,仅余灰白。
世界发生变化时,楼里有一个白色光点逐渐亮起、扩大,最终止于篮球大小。
这光球就是那青年,只不过光芒流转间,丝丝缕缕的黑色时隐时现。
更令徐耘紧张的是,光球抵达四楼后,黑色突增!
他神情凝重,将手伸入兜内,握住出发时带上的火柴盒。
他只在培训时听说过这种情况,从未亲眼见过,也不知道店里提供的道具能不能起作用。
好在事态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光球在四楼转了一圈后,重新下落。
徐耘低头,灰白收缩,世界重新恢复生机色彩。
青年穿过楼道门出现在徐耘面前。
无需过多揣测,青年此时的脸色足以让人看出他心情很差。
“走吧。”青年语气冷淡,“这信没必要送了。”
徐耘没有问原因,他不想再刺激青年,只是点头,转身往回走。
走过一个转角,徐耘心有所感,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只见青年停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前方牵着一个小女孩的妇人。
那妇人看上去有五六十岁,小女孩也有七八岁大小。
看起来就是一对普通的祖孙,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小女孩腿脚似乎有毛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不过两人都没在意这件事,小女孩时不时仰头与妇人说话,妇人也带着温和的笑容低头回应。
哪怕徐耘心中有事,见到这幅场景,也不由稍稍放松。
爱总是能感染人。
徐耘将目光从那对祖孙转向青年,心中已有猜测,正考虑该如何处置,却见青年面露鄙夷,嘟囔一句后朝他走来。
徐耘没有听清青年嘟囔的内容,最后看了眼那对祖孙,转身快步离开。
世间种种看得多了,徐耘大概能猜出来,那位妇人就是青年的母亲,至于那个不良于行的小女孩,极有可能是收养的孤儿。
这次委托的极端青年原本以为失去了儿子的父母会沉浸在悲痛中不可自拔,现在突然发现事实并不如他所想,可能会变得更加极端也说不准。
想到此处,徐耘脚步愈加迅速,不管怎样,先带着青年离开这一个好不容易从不幸中走出来的家庭。
出了小区坐上车,青年仍未消失。
徐耘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似望着窗外发呆,实际上是在查找以往有没有类似“委托人不让送信却又不消失”的情况。
不等他找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副驾驶的青年突然开口:“去轻纺二院可以吧?”
徐耘闻言集中精神:“可以。”
说着,他准备打开导航搜索,却听青年道:“就在前面,走三四分钟就到了。”
委托人都这么说了,徐耘只得停下动作,开门下车。
风似乎更冷了。
徐耘关上车门,用力跺了跺脚,跟着青年沿着临江路朝前走。
虽然青年什么都没说,但徐耘大概能猜到,轻纺二院应该是青年的“女朋友”住处。
通过青年的表现,基本可以断定,他的父母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了失去孩子的伤痛,甚至家中都没了他存在的痕迹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想去看看另一对失去孩子的父母是怎样的状态。
徐耘没有细想,而是继续查找相同案例,试图找到最佳解决办法。
果然如青年所说,只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轻纺二院小区的入口。
这是尚未翻新的老旧小区,门卫如同虚设。
跟在青年身后走进小区,刚到一个路口,青年突然快速飘走!
徐耘一惊,来不及过多考虑,他眼里的世界在一瞬间失去颜色,迅速找到那个带有黑气的光球,快步追了过去。
一切都朝最坏的方向发展,徐耘刚刚跑到青年目标所在的那栋楼下,在他的视野里,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