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旦多愁善感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徐耘以前把这种事称为“矫情”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他有一天也会干这样的事情。
“你纯粹是闲得慌。”
电话那头的赵梦江一针见血。
徐耘哑口无言,不知道这时候是解释好还是承认好。
他不说话,赵梦江就当他默认,继续说:“真该叫你来我们学校带几天小学生,专治你这种症状。”
徐耘闻言咋舌:“那还是算了。”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一阵,徐耘开口:“那你……最近有轻松的时候么?”
赵梦江原本站在楼梯口,这时候朝角落走了几步,低声问道:“咋,你又要幸灾乐祸?”
“那哪能啊!”徐耘叫屈一声,略一犹豫,回道:“这叫关心,你懂不懂!”
“切。”
赵梦江嗤笑,她转身看着走廊里打闹的小学生,对着奔跑的几个学生叱责道:“不要在走廊里头乱跑!”
小学生们连忙急刹车,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匆匆推搡着躲进教室。
她抿着唇等走廊平静下来,才继续对着电话,语气轻松地说道:“下周五下午学校要办元旦晚会,晚会结束就没事了。这两周放学后都要给学生排练节目。”
“啊,这样……”徐耘毫无意义地应了一声。
“嗯,就是这样。”赵梦江接了一句。
“呃……那个……”徐耘纠结着,好像有些话堵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什么?”
“……我是说,”他终于下定决心,又或许是没下决心,“元旦假期出来吃饭吗?”
说出这话,他好似松了口气,但又很快提起心脏,等待回应。
赵梦江听到这话,眉眼先是向下一撇,不过立马又恢复过来,嘴角上扬,脸上浮现笑意。
她靠在廊柱上,给出肯定的回答:“嗯!那你来选地方。”
“好。”徐耘答应着,听到那边的上课铃响了,连忙道:“那就这样,你先忙。”
躺在床上的徐耘将手机甩在一旁,无聊地看着屋顶。
他没什么朋友,没有任务的时候通常是一个人呆着。从前他对此甘之如饴,现在却感觉无趣。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耘从迷糊中惊醒,翻身摸到手机点亮。
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重重吐出一口气,他起身将手机揣进兜里,拉开卧室门往外走。
徐耘拉开店门,原本绕着狗屋跳得正欢的高飞突然顿住,
徐耘看着高飞,高飞斜眼偷瞥徐耘,慢慢地,轻轻地,将脑袋转向街道。
似乎觉得糊弄过去了,它又突然转过头来。
“汪!”
欢快地叫了一声,小碎步冲到徐耘脚下,疯狂甩尾巴绕着徐耘的小腿转圈,就好像刚刚才发现徐耘一般。
“智障吧!”徐耘骂了一声,将狗绳解开,遽然一拉让高飞停下。
“走了。”
高飞停止转圈,调整方向老老实实跟着徐耘沿着人行道慢跑。
只是它没老实多久就突然蹿前几步,蹲坐着等徐耘超过它,感觉项圈拉紧了,就又加速蹿出去,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其实松开狗绳让高飞自个跑是最好的,但是前几天徐耘因为没牵狗绳被逮到罚款,现在不敢不牵。
跑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回到店门口,徐耘将狗绳系好,进门放下路上买的春卷米饺,从鱼食旁边拿起装狗粮的袋子。这是高飞的早饭,高飞也只有早上才愿意吃狗粮,中午晚上一般都和徐耘吃一样的,偶尔也会吃白水煮的猪肉改善伙食,但不多。
喂完高飞再喂乌龟,徐耘自己最后才吃上早饭。
阳光穿过玻璃落在房间里,没有带来一丝温度。
微尘在阳光中纷飞舞动,徐耘后仰靠着椅背,一目三行地看着好不容易淘到的小说。
今日无事。
国泰民安。
……
清脆的铃声响起,徐耘艰难地将目光从屏幕里拔出来移向门口。
来人是一名女子,戴着橙色的针织帽,围着橙色的绒线围巾,穿着橙色的短款羽绒服。
除了裤子是黑色的,就连鞋子都是橙色的。
就好像一团温暖的火焰,在风铃声中升腾。
门外的高飞趴在地上,疑惑地看着玻璃门打开又关上,尾巴拍打在地面,激起阵阵灰尘。
“您好。”女子笑着跟徐耘打招呼,“我叫张晨月。”
徐耘点头示意:“请坐。”
张晨月取下帽子和围巾,稍微整理有些散乱的短发后,坐到徐耘对面,将帽子和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