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楼是李砚付诸心血的产业,耗资耗力无数。
况且这对二皇子来说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勾栏那么简单,挣钱的多少是烟波楼最不需要关注的事,它存在的意义远大于什么亏损盈利。
若是真的发生烟波楼忽然付之一炬这等事,那李砚势必不可能坐得住,定然会想方设法回扬州。
暗中找借口也好,直接对着昭宁帝明牌也罢,反正皇帝本就将他当做动手的棋子,放二皇子重回扬州也并非什么逾矩之事。
但这样的事…瑶光宗显然不可能早已有谋划。
太后娘娘再怎么说也身处京师,来回的计划传递本身就很麻烦,传音、传送的法子应该是有,仁皇山那夜自己也才太后娘娘手中窥见一二。
只不过…跨越州界毕竟太远了。
太后娘娘才将螓首再转过来,眸光与裴修年正相对,她哼声道:
“反正你如今有了新的侍女,小钦自可回宗去,捣毁烟波楼之事由她来办,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话里似乎莫名捎带了几分奇怪的意味,裴修年装作毫无察觉,只是道:
“小钦真的能办得了此事?”
陆钦月的确是堂堂魔门圣女,但裴修年并未从她身上感到过一丁点儿威压,以至于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她的专业领域了。
但看太后娘娘信誓旦旦的样子,这只小妖女其实很能派的上用场?
孟青鸢淡淡道:
“小钦又不需出谋划策,她只需将消息送达至宗门,我宗自然会全权按照计划来行,本宫虽然受创,但我宗底蕴尚在,瑶光宗在魔门乃至两道之中依旧名列前茅。”
这倒是没错,这样历世已久的宗门,门中顶级战力受损虽然也是个不小的创伤,但若是只有单单这样一处伤那还远远不至于直指如此大宗的命门。
那么多年以来的底蕴可不会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而天下依旧星罗棋布。
且不说瑶光宗,即便是归元阁阁主身亡,他们也不可能退居二线,因为到了这般庞大宗门的程度,一位宗主存在与否的分量,还不足以牵动整个宗门的命脉。
但这样,孟青鸢本身便显得没有那么举足轻重了…太后娘娘一是已经修为尽失,二则是她还常年不回宗,时间一长,宗内倘若有异心…
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远水毕竟救不了近火,若正邪两道都一起沉寂于世,宗门内部或许还不会自动衍生出这等心绪来。
但如今正魔两道正要重现于世间,外界压力旁敲侧击,甚至威逼利诱之下,保不齐要出什么乱子来。
只是裴修年与这位瑶光宗的御姐宗主之间还没到能够随意谈论这等事宜的地步,对她的了解并不多,更别提瑶光宗。
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反而会徒增不快。
裴修年便唯有按下心念,三缄其口,不去提及这种触霉头的事,反正小钦要回宗了,有个名义上的圣女想也会多多少少缓解一下可能的情况。
“但…”这位太后娘娘又将眸光落在了裴修年的身上,她语重心长道:
“这样小钦回宗一事便得提上日程,可能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护心镜打磨还需要几天,如今你可要小心那世家之女,呵,如此见色起意…小心人家背地里是什么狐妖成精,晚上将你吸干了未必。”
裴修年的眸光之中闪过异色,他看向这位明显是胡诌语气的太后娘娘,随便猜都能猜的这么精准…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直觉么?
他便是抱拳诚恳道:
“还请娘娘放心,若她是狐妖,裴某定要连夜将这妖女伏诛。”
裴修年提及的“妖女”之意虽然模棱两可,但还真让孟青鸢这个魔门妖女挑不出什么刺来,若自己胡诌的属实,那狐妖真是妖啊,一句妖女,也算契合吧…
这算是被反将一军了么?
只不过他这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是否搞错了些什么?
太后娘娘哑然失笑,那这也算是真的坐实他那点儿见色起意的心思了吧?
但也不得不说这虞红豆真是长得极出挑,不曾想世家之中竟还藏着样的女子?
孟青鸢嘁声道:
“便是她真是妖精,那化形的妖精便也不是如今的你便能对付得了的啊…还想着收服狐妖呢,用什么,用棒子吗?”
裴修年也没什么恼怒的,反而很疑惑孟青鸢的话,难道那帮狐妖身上就没钢化膜了吗?
他懒得多想,随手掏出来随身携带的那只棋盘和那本功法:
“既然如此,还望娘娘指点一番。”
“原来你小子还打着这点儿主意。”孟青鸢更是失笑,这种事他其实本就可以想问就问的。
还偏偏要玩弄一下这点儿小计谋,这算什么?是不服气还是玩弄情趣?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