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以来,大禹和禹军最不愿看到的就是雨天。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所有的治水工作都要等待。
而此刻,大禹却希望雨天可以多持续几天。毕竟这样可以让受伤的应龙和石明多些休养时间。
应龙躺在中军大营的兽皮草塌之上,旁边有白芷药师和雪渺在悉心照料。雪渺端来药汤和艾草,白芷则燃起艾草熏起药香,再扶应龙喝下药汤。
应龙的脸色已经由青冷转成红润,呼吸也日渐平稳有力。
雪渺端着陶罐,眨着明亮灵动的双眸问道:“白芷姑姑,应龙将军何时才能痊愈?”
白芷道:“这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有夷彅的龙魂纯阳之血和你的雪山神女之泪,应龙将军的寒毒已消散大半。至于他何时能康复苏醒,还要看他的意志力。”
“意志力?”雪渺有些不解地问道。
“嗯,意志力就是人体内一种对抗外物侵袭的潜力。不同的人体质不同,意志力也各有不同。应龙将军此次遭受的水神共工的玄冥真气,乃是天下第一寒毒,比天下第二寒毒冰魄离魂草还要厉害几十倍。应龙将军幸亏天生神体,若是他人,此刻早就寒毒侵蚀五脏六腑,肢体冻成冰片碎裂而死。”
“啊?这……这寒毒当真如此恐怖?”雪渺也是惊讶地难以置信。
“不错!幸亏夷彅的龙魂纯阳之血和你的雪山神女之泪,应龙将军才能转危为安,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能渡过此劫,早日恢复过来。”白芷柔声道,“对了,夷彅现在怎么样?他昨天为救应龙将军可流了不少血。”
“他……他今早已经醒了,现在正在弱水河畔巡查敌情。”雪渺答道。
“这个臭小子!他虽是射日神将后人,可毕竟才流了那么多血,任他龙精虎猛,也得休养两天才是呀!”白芷道。
“我……我今天早上也劝他先休养几天,可他说禹军现在身处险境,应龙将军昏迷不醒,共工大军在弱水河畔虎视眈眈,若是不去视察敌情,他就是躺在大营里也是坐卧难安!我……我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先去弱水河畔视察敌情了。”雪渺说着,也是有几分懊恼无奈。
“唉,这小子就是这个倔脾气!雪渺,以后你还要多管教管教他,他要欺负你,就来告诉我!”白芷笑道。
“这……是,多谢白芷姑姑!”雪渺白皙的俏脸早已羞红的如桃云流霞,满面绯红。
“雪渺,应龙将军这边我照看着,你也去看看夷彅,让他别冲风淋雨,早点回营休息!”
“白芷姑姑,那应龙将军就有劳你了。我去看看夷彅。”
“嗯,这边有我,你放心去吧。”白芷嘱咐道。
弱水河畔,寒波澹澹,秋风涌动,阴云四合。夷彅一袭红衣在高冈草丛后勒马四顾,只觉寒气扑面,弱水对岸雾气氤氲,杀机四伏。
“夷彅大哥,夷彅大哥……”不远处传来雪渺的声音。
夷彅眉头微微一皱,心想:雪渺不是陪在白芷姑姑身旁照顾应龙将军吗?她怎会来弱水河畔。不行!要赶紧带她回去,以免让共工部落探子得知后打草惊蛇。
“夷彅大哥,夷彅大哥……”雪渺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夷彅见到对岸的草丛中有几道白影在草丛瑟瑟发抖,便知对岸有探子在侦查。
“夷彅大哥,夷彅大哥!”一袭白衣的雪渺沿着河岸张望,四处寻找着夷彅的踪迹。
忽然,雪渺看到河面飘来一片火红的枫叶。
枫红如血,艳若残阳。
雪渺俯下身子,清秀的面容倒映在水面,如同水面浮动起一朵盛开的白莲。她望着水面的倒影,不由地有些痴了。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雪山神女族最风华绝代的人物,东夷玄鸟正大祭司雪衣。
“娘年轻时候长什么模样呢?”雪渺对着水中倒影喃喃道。
那片火红的枫叶像一条灵动的游鱼向雪渺身旁游来。
雪渺白皙柔软的手已向枫叶伸去,眼看就要触到那片火红的枫叶。
就在这时,对岸的草丛两道白影闪动,两支雁翎羽箭已一前一后破空射向雪渺。
“小心!快上马!”夷彅一声大喝,策马而来,从雪渺身旁掠过,猿臂轻舒,便将雪渺揽上马背。
只听“叮叮”两声,两支雁翎羽箭已深深钉入岸边的青石。
“夷……夷彅大哥……”雪渺惊魂未定,有些喘息地说道。
“雪渺,有我在不用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禹军大营再说!”夷彅一边安抚雪渺,一边策马准备回营。
忽听对岸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刺探我军情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
夷彅勒马回首,道:“我就是射杀你们飞镰将军的夷彅。你们能不能留下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