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女人尖叫一声,花容失色,急急忙住了口,躲到了后面。
那个汉子急忙放下渔鼓,跑到前面,把女人护在身后,对着几人连连打躬作揖。
“几位官人休怪,贱内身体不适,扰了几位官人的雅兴。”
“快活林内另有其他姐妹,可服侍几位官人,小人这便去请她们过来,还请几位官人高抬贵手,放小人夫妻离去。”
这汉子也行走江湖多年,有几分眼力,看得出李鬼等人非是善类,心中惶恐之极,生怕对面发怒。
这边争端一起,周围的目光就都聚了过来。
旁边的酒保向外使了个眼色,门前的那个迎客立即便快步向着远处走去,显然是去通报消息了。
李鬼狠狠地瞪了那个亲卫一眼,温声安抚那汉子道:
“是这厮手贱,你没打断他的爪子,已是你的仁德,须怪不得你。”
“这几贯钱你且收着,权当是这厮的赔礼。”
他掏出几贯钱,递了过去,那汉子哪里敢收,生怕收了之后便丢了娘子,急忙连连推拒。
李鬼岂容他拒绝,直接把钱往他怀里一丢,便挥手赶他们出去。
那汉子如同捧着烫手的山芋,拿着怕被说是嫖资,放下怕被说是看不起,十分坐蜡,惶恐之中,只把脑袋乱看,想让有人能出来给说个情。
谁知周边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跟他无亲无故,谁愿意贸然得罪人,被他一看,顿时都把头扭转了去。
便是收钱抽佣的酒店,也都各自忙碌起来,权当此地无事发生。
酒店怕的是有人在店内闹事,影响了生意,但只要不在店内生事,便只装作没看见。
或者说,即使插手,也一定是站在客人那边。
那汉子面色苍白,呆立半晌,最后无奈,只好拿着这几贯钱,捡起渔鼓竹板,护着自家娘子走了。
且不说他回去之后,立即便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李鬼这边,胡吃海喝一顿之后,结账出了酒店。
到了外面之后,李鬼才瞪着那惹事的亲卫一顿狂喷:
“贼厮鸟!”
“听曲便听曲,伸你那狗爪子作甚?”
“好端端的,愣是把爷爷给弄成了个反派!”
“日你娘!”
“再有下次,狗爪子给你砍了!”
那亲卫满头大汗,连声讨饶。
他知道自家哥哥的脾气,对自家兄弟是真好,但要真犯了哥哥的忌讳,说砍那是真砍啊,可绝对不是吓唬人的。
等骂完人后,李鬼说道:
“也罢!”
“今夜里便在这快活林住上一晚,且让尔等自去快活,免得再做出丢人事来。”
众人听罢,尽皆欢呼。
既然留下,一众人索性便找了个大客店,包了个小院子,住了下来。
众人自去快活,李鬼对那些廉价娼妓没有兴趣,索性便留在店内,沐浴休息。
到得傍晚,忽然来了个伙计,敲门进来,恭恭敬敬地道:
“这位将军,我家主人在酒店里摆了一桌酒席,请将军前去做客。”
李鬼心中大体有数,却还是问道:“你家主人又是哪个?”
那伙计躬身回道:
“回将军,我家主人乃是此间安平寨管营相公的小公子,姓施名讳一个单字‘恩’的便是。”
“日间将军吃酒的那家酒店,便是我家主人所有。”
“我家主人自来便爱结交英雄好汉,今得知将军从此路过,便想要拜识尊颜,又恐贸然前来,惹将军不快,因此差小人来请。”
李鬼来此本来便有结交地伏星的意思,当下应承下来,换了身衣服,跟着伙计出了门,又往日间的酒店行去。
远远地,便见到一人站在酒店门前,正自叉手肃立。
这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柳髭须,额头上缚着白手帕,身上穿着一领青纱上盖,把一条白绢搭膊络着手,身后一群伙计陪着,想必便是金眼彪施恩了。
见到伙计领着一个大汉过来,施恩上前几步,一躬到地,口中叫道:
“将军驾临此处,让小人这酒店蓬荜生辉。”
李鬼上前将其双手扶起,也笑道:
“大家江湖相见,都是缘分,一块喝酒耍子,说甚蓬荜生辉?”
两人客套几句,把臂入内,找了个位置坐了,后厨把酒菜流水般送了上来。
施恩先把酒杯满上,举杯致歉道:
“之前将军在酒店未曾尽兴,是小弟的不是,今夜特请来将军,聊表歉意,还请将军勿怪。”
李鬼随后拿了个饭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