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是完全没想到顾长卿和许甜是这种态度。批评他，他能理解，直接说离婚，他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他站在那，气呼呼的瞪眼看着顾长卿和许甜。

    “我们没有，我们……”

    顾长卿话刚开口，许甜看了他一眼，立即将话截了过去。

    “我们就是这个意思。离婚。没什么可说的。你能打她一次就能打第二次。她嫁给你是爱你，给你生孩子也是爱你，婚姻不是为了忍受，如果这婚姻让她觉得不痛快，还有什么必要继续？”

    许甜的话又快又狠，半点通融的余地都没给秦朗留。

    “你……”秦朗气的说不出话来，顾长卿也眉头紧锁。他倒是没说话，目光里却满满都是不认同。

    许甜冷冷一笑，迎着秦朗的目光又道；

    “我什么？我就是这样。大姐就是太软了。所以你才有机会把巴掌甩到她脸上。大家都是文化人，姐夫怎么做出这么没品的事了？”

    秦朗是真的没想到许甜如此尖锐。

    他知道许甜的个性，也知道他这次来必定会被她训斥。可他是真的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刻薄，这么不留情面。

    他死盯着许甜，喘着粗气，盯了几秒，他又将目光扫向顾长卿。

    又盯着顾长卿看了几秒，他突然拿起了身边的包，甩步就走了。

    “砰。”

    巨大的摔门声音显示了他的愤怒。这一声响也惊动了被容姐抱在里屋的小九。

    许甜立即起身去看孩子。她刚把小九从容姐手里接过来，顾长卿就跟过来了。

    他没说什么，容姐看了他一眼就出来了。

    许甜抱着小九坐在床上。小家伙到她怀里就没哭了，撇着小嘴，直往她胸口蹭。

    “你要是想骂我你就骂。反正我就是这个态度。”

    态度？什么态度？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你这样是火上浇油。本来没有严重的后果，你这么一闹就一发不可收拾。”

    顾长卿气的胸口闷痛，看了看孩子天真可爱的小脸，又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来，耐着性子说到。

    许甜抱着小九，挑起了眉眼，盯着顾长卿的眼睛。

    “顾长卿，你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是吧？吵架没什么，忽略妻子的感受也没什么，歧视女儿更没什么，打一巴掌那简直不值一提，是不是？”

    她语调平平，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带着压迫力。

    “那你说怎么办？真离了婚，大姐一个人带着孩子很容易？”

    顾长卿耐着性子问。

    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喜欢许甜这样尖锐。他总觉得，别人的事就是一面镜子，照出的是她自己的心。

    她这般决绝，临到自己头上是不是也这样？

    他站在那，目光居高临下。

    许甜坐在床边，怀中的小九不哭了就咿咿呀呀的抓挠着小手。她抱着孩子温软的小身体望着顾长卿。

    沉默了一会，她慢悠悠的吐出：

    “再不容易也比成天面对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好。”

    付出过才知道感情的重要。爱是基础，没有爱，尊重也不容易获得，婚姻里的碰撞就会越来越多。

    她说的没错，只是太生硬。

    “秦朗也可以改过，你断了他的后路，他想改都难。”

    顾长卿的语气软了一些。还在试图讲道理。

    许甜却只冷冷一笑：“后路是我能断的？能改的话，千山万水这路都能走过来。自己没那个想法，怪我？”

    “……”

    顾长卿哑口无言。

    这丫头总能把话说的叫人生气又无力反驳。

    沉默了一会，他便放弃了。

    “行，我不说了。你有你的道理。任何事都是这样，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看了一眼小九，很想把他抱过来亲近亲近，手都准备伸出去了，终究又按下了这个念头转身出去了。

    他们一直在说秦朗的事，没提自己任何。可他的态度很明显。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先服软。甚至连软化的迹象都没有。

    若在平日，就算没有服软，过了这么多天，他的态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这么可爱的宝宝都能忍住不抱。

    还在气她放下孩子不管跑回云城看汪东城了。

    他有理由。却是她不能接受的理由。

    这件事上，她的轴劲也犯了，顾长卿不愿意低头，她也不愿意。就这么耗着。

    望着顾长卿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她心头也是五味杂陈。刚好小九拽了一下她的衣服，她便低头对着孩子胖嘟嘟的小脸嘀咕了一句：

    “爸爸是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