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冻得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齐整。
傅少平便让她随自己回家,让周盼儿带她到厨房暖和一下身子,顺便让周盼儿多套出一些情报。
一碗姜茶下去。
傅少平准备好马车。
周盼儿气鼓鼓的从厨房出来,招手让傅少平到一边,小声道:
“我还以为是个小孩子呢,可刚才一问,都已经十四岁了,瘦得跟豆芽一样,身高都没有十岁的小姑娘高,她身上还有不少疤痕,新伤旧伤都有。问她是谁打的,她也不说。”
“不过。”
“她说她娘蔡氏已经怀了五个月身孕了,断然不可能会想不开投井自尽。”
傅少平微微颔首。
从卷宗来看。
蔡氏加入邱家只生了邱芽儿一个女儿,娘家父亲曾是一名童生,可英年早逝,母亲也是疾病缠身,没两年便去了,蔡氏自幼便寄养在婶婶家,当年做马熬成了老姑娘,最后三两银子为聘礼,嫁给邱老三当填房。
邱老三之前的妻子据说是得了痨病死的。
蔡氏嫁入邱家后。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狗差。
刚生下邱芽儿,第二天便继续下地干活了,没有调理好身子,这才导致多年未孕,没有儿子傍身,又没有娘家支撑,在邱家便一直抬不起头来,被当做牲口一般的使唤。
蔡氏就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平日里被婆母打破头都不敢吱一声,怎会突然与上房的人吵起架来呢:
“盼儿姐,邱芽儿可说了邱家近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周盼儿摇头。
邱芽儿跟她娘一样,没日没夜的干活,家里庶务都忙不完,哪里有空关注到邱家发生什么状况,若不是事关自己的亲娘,她也不会半夜到柴房找人。
“盼儿姐,你换身衣服,随我去一趟邱家。”
傅少平并没有带上邱芽儿。
按照卷宗所写。
若是被邱家人知道是邱芽儿报的案,那个家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下了雪。
马车行驶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才抵达邱场村。
村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傅少平问了個路人,左转右转,马车停靠在一个大院子前,院子有三间青砖红瓦的正房,左右两侧则是泥胚房,面积很大。
推开院门进来时。
却见一伙人正在杀年猪!
左邻右舍的看到镇武卫上门,一个个不明所以,老邱家的大儿子可是童生,怎会有镇武卫上门。
“镇武卫办事,非邱昌贵家属即刻回避!”
老邱家真的犯事了。
来帮忙的邻居一个个又兴奋又害怕。
麻溜的丢下家伙事跑到了外院。
周盼儿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邱家众人也被这症状吓到了,一伙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挤到一团,一名身着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向傅少平拱了拱手:
“大人,不知道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查案!”
傅少平淡淡道。
让邱家所有人全部集合在院子中。
转到后院的天井时。
井中并没有浮尸。
四周被积雪覆盖,完全看不出任何作案的踪迹。
这老邱家死了人,可却当做没事人一样,还兴高采烈的宰猪烹羊,傅少平转到前院,视线在人群中一扫而过:
“你们的人都到齐了?”
“回禀大人,我家三弟妹昨晚顶撞了婆母,发了小性子连夜带着我家侄女邱芽儿回了娘家,我三弟放心不下,前去找人了,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其余人都在,都在这了。”
不愧是考上了童生的。
说话倒还算有条理。
若不是邱芽儿昨晚连夜跑路,到百户所报案,只怕这桩命案就此不了了之了:
“你随我进房。”
邱童生被带进了独立房间。
过了一会。
他从房中出来,把邱家二郎带入另外一个房间。
如此三番。
除了未成年的。
邱家人一一被带入不同的房间。
傅少平径直进入到关押邱家二郎媳妇的房间,都不是武者,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傅少平只是坐在哪里,对方便已经牙齿打颤。
邱家众人中。
她的反应是最大的。
过了一会。
周盼儿推门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