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躬安,赐座。”
大明自太祖建国以来,一共册封了常遇春、李善长、徐达等十九名公爵。但最后或因谋反、大罪等原因,除爵者甚多。
截至现在,能够与大明相始相终、休戚与共的公爵,只剩下五家了。分别是徐达嫡系的魏国公、支系徐景昌的定国公、朱能的成国公、沐晟的黔国公、张辅的英国公。
这也是算是大明当之无愧的开国、靖难功臣,勋贵中的顶级了。
不过这五家中,沐晟的黔国公世镇云南,徐达嫡系的魏国公世居南京,因此京城中只有成国、定国、英国公三家,这也足以显示出这三家的分量有多重。
因此今日见他们一起拜见,可以说是代表着整个大明勋贵来觐见,也不得不让朱翊钧重视。不过他知道这三人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于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明知故问道:
“三位爱卿来此,不知所谓何事啊。”
朱翊钧此话一出,朱希忠、徐文璧三人面面相觑,三人先是互望一眼,最后还是朱希忠轻咳一声,缓缓起身,对着朱翊钧躬身说道:
“陛下,臣等本不该来此,但刚才在朝会中,臣等听闻陛下口谕,说朝廷百官只要上承政命、下施德政,您自会赏罚分明,自会公平赏赐,不会偏颇。因此臣等思前想后,觉得臣等世受皇恩,应该为国尽忠,因此还请陛下嘱咐臣等一个差事,让臣等能为陛下效命。”
朱翊钧一听这话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仨人来了以后,会直接开门见山询问他修仙或者是关于灵气之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三人还挺会拐弯抹角的,居然采取这种方式来询问他。不过他们一说,反倒是让朱翊钧来了兴趣,于是笑着说道:
“呵呵,你们三个都是国之勋戚,在五军都督府中都有任职,还要什么差事。你们平日里只要把其他勋贵管好,让他们洁身自好,不要肆意妄为,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唉,陛下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臣等其实也在心忧此事,正如刚才杨博所言,现在城中谣言四起,再加上问答册子的流传。导致许多勋贵之家也纷纷开始修仙问道,妄想长生之说。
虽然陛下在朝会上会臣等谆谆教诲,只要尽心为朝廷用事,自可有赏赐降下。但那些文臣们跟宦官都有例子可以遵循,而勋戚只能自我摸索,没有例子可以遵循。臣怕如此没有指引,会生乱子。”
朱希忠的话言辞恳切,让朱翊钧听的甚是明白,暗道他们还挺聪明的。
看来这三人已经完全笃定他朱翊钧会修仙了,心中也完全相信他朱翊钧会赐予灵气给有功臣子,心中更是完全理解皇帝现在不愿意承认灵气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心中也很慌,亦或者眼馋得不行。
他们虽然理解皇帝,但他们也想分一杯羹,感受一下灵气的妙用,但他们现在看不到皇帝赐予他们灵气的希望。
张居正、陈矩二人对其忠诚,为国效命,所以赐予了灵气。但他们一个是文官,一个是宦官,跟勋贵是没有关系。
因此他们三個才会冒昧前来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要皇帝给他们指一个明路,就是他们应该如何对皇帝效命,才能像张居正等人一般,被皇帝赐予灵气。
“陛下,堵不如疏。现在不仅仅是臣,而是所有勋贵都甚是迷茫。不过今日陛下在朝会中的口谕让臣等看到希望,你说上承政命、下施德政,您赏罚分明,自会公平赏赐,不会偏颇。因此臣等效命之心大起,陛下一旦下命,臣等不敢不从。”
“臣复议~”
朱希忠说完,定国公徐文璧、英国公张溶也当即站了出来,对着朱翊钧表起了忠心。
朱翊钧见状不禁地摇头,他们三个的意思,自己怎么能不明白。
自己心中其实也有提高勋贵地位以抗衡文官的心思,可奈何勋贵太过于拉胯了。
自太祖朱元璋开始,大明朝逐渐形成了禁武臣预民事、禁勋臣预九卿事等的传统,也使勋臣丧失了处理朝廷政务的权力。
而开国以后,又逐渐形成的“以文统武”原则,更是使勋臣的权力受到文臣的制约。因此现在的勋贵就是位尊而权轻,到现在基本上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其主要工作就是代皇帝祭祀,承担各种皇家礼仪工作。
最大的实权便是总督京营戎政,也就是掌管京营。但奈何勋臣属实太拉跨了,没有啥能干的人,连京营都搞不好,导致京营弊端丛生,不仅没法打仗,更是成为了大明现在一大弊政。
所以哪怕朱希忠等人信誓旦旦地说,想要谋个差事,好好向他效命,朱翊钧也不信任他们的能力,就这一帮废物,整日犬马声色,自己怎么用他们。
不过他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暗道还是算了。
勋贵再怎么拉胯,那也是国之勋戚,如果不适当给他们机会,指出一条明路。他们到时候自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