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听到皇帝如此决定,先是一惊,不过也很快释然了。按照大明制度,御史的选拔很是严格,非品行端正者不得任职。
甚至许多时候必须要进士出身才行,如果是举人出身的,则必须要有历任六年以上且才行出众才能出任。而这些要求海瑞都是符合的,因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臣遵旨,那臣等下去就即刻发诏,让海瑞进京!”
“嗯,此事就这么办吧,另外还有一件事朕需要给你们说说。”
“还请陛下示下。”
“自从上次张先生建议朕在西苑修炼,朕去了以后发现那里真的很不错,以后怕是要长久在西苑修炼了,并且朕最近修炼颇有效果,发现之前武宗修建的豹房废弃后略微可惜,其中还有些许宫殿以及校场可以用,因此朕想着把豹房校场等地修缮一下,用作以后修炼之地。”
张居正、吕调阳二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皇帝在西苑修炼也没有什么,毕竟他虽然在西苑,但还是会上日讲经筵,批阅题本等等。
但修缮豹房干什么。
在他们这些外臣看来,这里可是武宗胡闹玩乐之地,如果支持皇帝修缮,他张居正跟吕调阳被人弹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于是他想了下,跟吕调阳对视一眼,随后对着朱翊钧郑重其事道:
“陛下,您现在修炼有道,臣等自然是不敢阻拦,甚至甚是支持。不过臣等在文渊阁当值,司礼监又在紫禁城东北处,虽然陛下哪怕修炼也不忘处理国事,但二地均与西苑较远,臣等禀报起来着实有些麻烦。
因此臣等斗胆奏请陛下,仿照世宗皇帝在西苑修道之例,选择内阁、勋戚大臣入值西苑,于西苑无逸殿左右厢房辟为“直庐”,供值班大臣起居,以便您有事及时征召。
另外关于修缮豹房等地,本关系到陛下修炼之事,因此臣也不敢多言。但豹房名声不好,臣怕此事流传出去,会有损陛下声誉。实在不行在西苑另选一地,修建校场,如此可能会更加方便。”
朱翊钧闻言没好气地看了张居正一眼,无逸殿早就被自己改造了,根本不能再给值班大臣当职用了。并且他在西苑修炼,也不想随时被别人打扰,因此还不如定期召见大臣处理事情呢。
至于重新修建校场一事,万万不可行,因为如此岂不是会更加花钱,说这只是自己目前的想法,又不急着实施。并且自从发现灵玉跟金银正负极的用处后,他就对钱财十分珍惜,毕竟他以后要做的灵玉试验,可是要用真金白银地往里面砸钱啊。
想到这里,他又望向张居正二人,不禁摆手道:
“此事不行,有现成的不用,为什么要新修呢。并且朕现在用钱的地方多的很,以后无论是赏赐灵气,还是用灵气试验,这金银玉石都是必备之物,断不可少,这钱还是能省则省吧。”
随后朱翊钧为了能够让张居正更好了解,就把他制作的仙玉跟金银正负极之事简单说了下。
张居正跟吕调阳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如果此物能够普及,那他们这种普通人也会更加容易获得灵气,被灵气所滋润。
不过吕调阳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那便是这个玩意太花钱了,所有的都是玉石金银。这哪一个不是稀罕之物,想到这里他不禁为难道:
“是我等错怪陛下了,如此的话,修缮豹房确实更加划算,臣等定会鼎力支持。只不过正如陛下所言,如果以后继续灵气试验,虽然于我大明甚利,但着实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吕调阳话虽如此,但张居正却没有那么为难,而是坦然道:
“灵气一事亘古未有,陛下修炼既然能造福万民,臣等肯定竭力支持。至于花费一事也不必太过于忧虑,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我等尽快改革大明财政弊端,丈量土地、推行一条鞭法,继续兴海贸,设关税等事,如此自可解决。”
听到张居正态度如此改善,朱翊钧不禁摇摇头,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这个字,就因为发现自己的试验对他们有诸多好处,所以他们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之前的困难也可以克服了。
不过他现在其实也很好奇,现在朝廷的财政情况究竟如何。
“目前朝廷还有多少银子?”
这个张居正最为清楚,自从六月隆庆驾崩以后,六部九卿就将收入支出重新编算,以作为总结。
“今每年所入,本色(缴纳的是实物)、折色(缴纳的是银子)通计一千四百六十一万有奇,钱钞不与焉。除入内府者六百万,余数莫可稽;他如俸禄、月粮、料草、商价、边饷等项,岁逾九百三十一万有奇。是一岁之入不足供一岁之出。
而目前,根据户部六月奏本,现在户部太仓还有银二百五十二万两,可供朝廷支出。”
朱翊钧闻言一算,就明白了当前财政得有多困难了,这朝廷收入看起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