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年纪差不多，但已经连续作案十三起了。”
    陈枫说道，“我看过那些受害人照片，他们面对的不像是一个爱做手工的腼腆少年。”
    艾琳娜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是啊，龙血就是这样，一旦他们堕入另一面，便不是原先的自我了，再也回不来。”
    “你似乎对阿列克斯很熟悉？”
    陈枫问道。
    艾琳娜点了点头，“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孩子们叫我老师，因为我平时会给他们上文化课，教他们画画、做手工、唱歌。”
    “看不出来，你还挺全能的，所以你其实是个孤儿院院长，又或者说是保姆？”
    陈枫看着手中的资料，里面还有一些注释，是人用铅笔后来写上去的，主要是标注了阿克塞尔的兴趣爱好。
    看上去是女性的笔记，标注的人应当是很关注阿克塞尔的状态，甚至有考虑过送他生日礼物。
    “不。”
    艾琳娜简短的回复道。
    似乎是觉得屋内有些热了，她脱去了外面的卡其色大衣，将其挂起来，只剩里面奶白色的挂肩毛衣。
    而在她脱去大衣后，陈枫才看到她修长双腿两侧挂着的枪套，以及她转身时背后紧贴的短刀。
    这都表明她不是一个文职人员，没有一个文职人员会时时刻刻配备着冷热武器。
    她转身时看向陈枫，“家族里的人叫我……地狱守门人。”
    “看来你们家族的人并不喜欢这里，如果这里是地狱的话，那些孩子就是恶鬼吗？”
    陈枫看向窗外活动的孩子们，有些看起来天真无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阳光开朗。
    但有几个孩子有着明显的龙化特征，脸上带着细密的白色鳞片。
    “不用感到困惑，贝奥武夫家族几千来都是这样。”
    艾琳娜说，“不如说近些年来作风温和了太多。”
    她站在窗边，单手持保温杯，“在旧时代，家族会给刚出生的孩子喂一颗龙血结晶，熬不过去就死，熬过去后经过血统监测发现不稳定，依旧要死，我们自己就会处刑，不会给外人添麻烦。”
    “那你们可真贴心，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你们的社会公德心？”
    陈枫的语气透着些许嘲讽，他认为这种事的本质是人体实验，而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不给孩子们喂龙血结晶，他们本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幸福人生，而不是去鬼门关赌生死。
    此时院落内的孩子原本也未必就是什么不稳定的混血种，他们都是在服食龙血结晶后变成这样的。
    艾琳娜的神情冷了下来，看向陈枫，但陈枫并不躲闪，只是静静的和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对视。
    最终是艾琳娜先转过头去，“后来因为工业革命，家族渐渐退出了世界的权利舞台，卡塞尔学院成立，元老会成为虚职，校董会掌握实权，家族因为在旧时代屠龙出了太多力，以至于人丁单薄，所以必须跟着时代进行转变。”
    “所以你们将那些可能不稳定的孩子也留了下来，并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而是为了在观察后从中筛选勉强能用的战士？”
    陈枫说道，“可真是与时俱进啊，脱颖而出的人，是不是还应该赞美家族的恩典呢？”
    艾琳娜并不因陈枫的嘲讽动怒，她只是静静摇了摇头，“你不懂，在人类没有高科技的时代，没有热武器的时候，屠龙就只能靠人和勇气，在那个时代贝奥武夫是伟大的，我们对自己的族人残忍，但却拯救了无数人类。”
    陈枫听了也沉默了下，如果从这个角度，他确实很难评判了。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贝奥武夫家族在过往的几千年守卫了人类的历史，他们这些人能生活在正常的社会中，也是受益者。
    可到了现代，真的还有必要这么残忍吗？贝奥武夫去拯救人类，那谁来拯救这些孩子？
    “家族也并非是因为要去争权夺利才去大量培养人才，在现代依旧延续着过往野蛮的传统，是为了储蓄力量，你听说过玛雅人的预言吗？”
    “关于2012世界灭亡的？”
    陈枫上网不多，但这个说法很火，在文学部经常有人讨论。
    “如果你在学院进修几年，就会知道那不是简单的预言，而是龙族书写的历史，2012世界注定灭亡，因为黑王尼德霍格会归来。”
    艾琳娜说，“为了应对终焉的末日，神话中的奥丁建立了英灵殿，而贝奥武夫家也需要自己的战争储备，我们并不相信人类的科技就能战胜终焉。”
    “听上去是个伟大的目标，所谓伟大的目标，总是要有牺牲的不是吗？我懂。”
    陈枫点头，他说他懂，神态却不像是那样。
    “事实上，家族在这百年间的确有过不少成功的案例，通过后天教育，辅以医疗手段，孤儿院内有一部分孩子的标签转为绿色了，成功的加入了家族，获得了自由，变成了行动队的一员。”
    “行动队？没想到你们家族还保留着这个组织。”
    “当然，行动队是必须的，我们负责瑞典、丹麦等几个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