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子趿着鞋子从马车上跳下来,不耐的看着他们:“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看到他,公冶泓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正色:“道长这一路可还好?”
无忧子挠挠后背:“好的很!赶紧去见陛下,我也算完成我的承诺了。”
公冶泓看他这样,也不多废话,命人带着他们一路往皇宫走去。
云城里面街头墙角随处可见鲜花的身影,他们的人不论男女,头上都有簪花,看到她们头上没花,很容易就猜到是外地来的。
不少孩童手中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花儿,聚上来询问他们需不需要,全都被公冶泓给打发了。
一路侍卫开道,终于到了北燕的皇宫。
从宫门处开始随处可见珍稀的花种,地面上铺就的全都是白玉石地砖,就连房顶的屋檐也都是金玉打造,看上去奢靡又清雅。
他们一路打量一路被公冶泓带到了殿内。
公冶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九十九层台阶之上,公冶稷头戴黄金打造的冕旒皇冠,看不清面容。
看身姿他十分英武,双手背在身后,季长樱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正在她们身上。
“父皇,儿臣已经把人接回。”公冶泓说完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公冶稷手轻轻一挥公冶泓立马了然,站到了一边去,把身后的谢司珩让了出来。
看清谢司珩面容的瞬间,公冶稷背在身后的拳头立马握紧,手轻轻颤抖,面上却镇定无比。
无忧子含笑看着他:“陛下,答应你的事情,老道已经做到了。”
公冶稷回神,眼神在谢司珩的身上平滑过去,看向了一边的季长樱,轻声开口:“想必这位就是和华郡主?”
季长樱微笑:“大历大司农季长樱,拜见北燕陛下!”
跟着季长樱一起进来的左正献不敢托大,跟着一同行礼:“大历司农丞,左正献,拜见北燕陛下。”
公冶稷听着季长樱的介绍,心中有些讶异。
他原本以为这个小娘子虽然有点能力,但是有可能是夸大其词了。
但是看着站在他面前行事说话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姿的季长樱,他收起了两分不以为然:“原来是大司农季大人,这一路过来想必也十分辛苦,泓儿!还不赶紧带季大人等人先去安置?”
“季大人勿怪,今日先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就设宴款待你们,到时咱们再谈正事。”
季长樱虽然很想知道谢司珩这边怎么说,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过于打探。
于是看了一眼谢司珩的方向,跟着公冶泓走了。
大殿之内,除了公冶稷贴身的内侍之外,就剩下了狗儿、无忧子和谢司珩几人。
公冶稷这才抬脚,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
谢司珩的眼神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看着他靠近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有打量。
走近了谢司珩才发觉公冶稷的身高十分雄伟,看上去快有一米九,浑身上下都是上位者的压迫感,他一双凤目紧紧的盯着谢司珩,五官深邃俊挺,面容俊朗。
只见他站到了谢司珩的面前,“你就是谢司珩,星玥的儿子?”
“是!”
谢司珩面容平淡的直视着他,“我听无忧子所说,你受他所托,前去大历带回你的亲子,可是我?”
公冶稷没想到谢司珩如此直接,并且对他毫无惧意。
他站在那里仔细的打量着这位从未见过的少年郎。
身量颀长,五官同样十分深邃,但是长相、眼睛却像极了钟离星玥。
那双眼睛里没有激动、没有忐忑更没有期待,有的只是淡到几乎没有的好奇。
仿佛他问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有无答案都可以。
公冶稷心中一痛。
他们在路上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命人前去大历打听清楚了一切关于谢司珩的所有事情。
此刻见到他这样,心中是说不上的闷痛。
“我觉得是,但还需证实。”
“如何证实?”
谢司珩倒也不是非要做公冶稷的儿子,可是比起萧太子来,他更希望是眼前这个。
他不想自己背负着那么不堪的血脉,只想搞清楚真相。
因为宣平侯临死前,也没吐露出半句真相,反而看着他哈哈大笑:“有什么区别呢?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了的,你就是有萧家的血脉,你就是孽种啊!反正萧家已经死绝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你以为这大历还容得下你?”
他就要谢司珩永远活在对自己的厌憎之中,永远做一个父不详的孽种。
公冶稷听到他这样说,也不废话,对着无忧子一揖:“还请道长相助。”
无忧子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血玉出来:“这是老道师门的重宝,只要两人的血滴上去,是亲生的血玉就会变成白色,非亲生血玉颜色不变。”
他掏出长针飞快的在自己和狗儿指尖戳破,把血滴上去,血玉的颜色丝毫未变:“看,就是这样!”
然后他把针和血玉仔细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