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打完电话后,萧云山折回来。五人又谈过一会,便离开会议室,下到酒店餐厅,进入一个包间雅房,在餐桌旁坐下。萧云山吩咐一名服务员拿来一副新牌,拆了摆弄好在餐桌上展开。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只见一人到来。你猜这人是谁?竟然是夏远航,也正是铁济堂在第二本账簿里发现与宋荫发公司存在款项往来的“长航公司”的老板。
夏远航满脸喜容走过来,朝萧云山打话:“大哥,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啊?”
萧云山淡淡说:“今天确实是个不错的日子,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所以请你过来庆贺一下。”
夏远航是个聪明人,见了眼前的情景隐隐觉得不妥,请人庆贺那是喜事,可萧云山等人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个个寒着脸像野兽一般瞅着他。还有展开在桌面上的那副牌,也让他感到有些惊疑。
但他毕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当下却不露痕迹问:“大哥,是个什么有趣的事?”
萧云山指了指桌面上的牌吐出一句:“你猜猜我右手边第七张牌是什么牌?”
夏远航闻言脸色骤变,再也装不下去,腿脚一软往旁边一张椅子噗的坐下,呆呆地看着眼前桌面上的牌,好半晌才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云山仍是淡淡应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稍微一顿,目如刀锋射向夏远航,“我对你一向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远航垂下头不敢触及他的目光,颤声说:“大哥,你还记得三年前索玛拉矿难一事吗?”
萧云山随口应个声:“记得。”
夏远航一时声泪俱下提起往事来:“那次矿难死了二十一人,不是一件小事,我不得不隐瞒难情,对外只报死了两人,并且严禁矿工泄露实情。但在赔偿金上我是比较大方的,每人赔偿一万美元。”
萧云山目如寒星说:“但他们的家属到手的只有两千美元。”
夏远航说:“那是底下的人私自克扣,我也责罚了他们。而你得知情况后,不问青红皂白,赶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就给我两巴掌,然后一脚又把我踢跪在地上,让我对着天地给那二十一个遇难者,每人磕一个头谢罪。你应该记得,那天正是我的百货商场开业典礼,来的宾客非富即贵,又有众多围观的客人,你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这让我有多难堪。”
萧云山冷冷一哼,“你还有嘴脸说难堪,那些罹难者和他们的家属你放过在心上吗?一个人连怜悯恻隐之心都没有,还谈什么面子难堪?”
夏远航强辩说:“难道我想发生矿难吗?他们死了我也无能为力,我也不是神仙救活不了他们,况且当时我心里也不好受。”
萧云山又冷哼一声,“你就因为这事开始对我怀恨在心?看来你和夏仲达也是一样的心胸。夏仲达虽恨我却没想过要我的命,而你比夏仲达还心狠。”
夏远航额头沁出了汗,压着声说:“我当时虽恨你,却也没想过要害你。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出差到纽约,遇上了一个女人,她就是白蔷薇,我被她迷得魂都没了,就跟她好上。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酒,一时胡言乱语骂起你来,在她追问之下,我就将你羞辱我的事说了。
然后她说她跟你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将你害死她父亲的事,告诉了我,怂恿我跟她合作一起对付你,灭掉飞龙会称霸唐人街,到那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就是唐人街的土皇帝。
我一时被她迷住心窍,就答应了她。然后我就带她到了旧金山,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住下。她野心勃勃着手创立了屠龙帮,跟飞龙会对抗,为避开跟你正面交锋,她将总部暂且设在纽约。此后她不停向我要钱,我当时被她迷得实在太深,只得舍命支持她。
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我通过宋荫发名下的公司给她打款转账。宋荫发原本是夏仲达在马尼拉时的得力干将,我在马尼拉时就跟他认识。六年前他离开马尼拉来到旧金山发展,我知道他是个十分能干的人,就笼络了他。
为了彻底收买宋荫发,我牵桥搭线把白蔷薇的妹妹介绍给他,这家伙见了白蔷薇的妹妹,也似丢了魂,至此死心塌地帮我们做事。后来白蔷薇打听到夏仲达与你也有仇怨,又跟夏仲达联手合作共同对付你。
半年前,白蔷薇听说一年一度的赌王号公海豪赌即将举行,就撺掇我一起报了名参加。她知道我对记牌有过人之处,就设下计策,由我站在你身旁给她暗中打手势提示。”
说到这稍作一顿,又说:“后来我发现她跟杜鸣天有一腿,一查之下才知道她是杜鸣天原来的女人。她依附杜鸣天,就是为了煽动他把司徒雷赶走,夺取天雷帮帮主之位,帮她实现野心,但杜鸣天不答应,因此她就离开了杜鸣天。我知道这事之后,就开始对她有所冷淡。”
萧云山一生光明磊落,胸襟坦荡,最恨的就是那些暗地里耍阴谋诡计、鸡鸣狗盗之徒,一时对眼前这个拜把兄弟说不出的厌恶,伸手探去抽出右手边第七张牌,正是黑桃j,然后将牌从中撕断说:“古人有割袍断义,今天我与你撕牌绝交。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