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修女把信折好装进信封,微微一叹,放进了一个木箱里,那里面已有一大摞未寄的信。
随后蒙面修女走到床前,满眼慈爱地看着床上一个熟睡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突然身子一颤,“啊”的一声叫出来,小手儿往上一伸,继而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宝贝,怎么啦?做噩梦了?”蒙面修女往床边坐下,在他小脸蛋儿摸了把,关切问。
“妈妈,我梦见爸爸了。”那小男孩坐起身来兴奋说。
“你梦见爸爸了?你都没见过爸爸,怎么会认得出爸爸呢?你说给我听听。”蒙面修女眼眸闪着诧色。
“刚才我做了个梦,就像上午咱们在路上遇上的事一样,梦见你带我去买小乌龟,然后咱们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几个邪恶的魔法师,他们污蔑你是坏女巫,要抓你去审判,我拦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抓你。
一个恶魔法师瞧见我手里的小乌龟小汤姆,说它是邪恶的东西,就把它抢了摔在地上,一脚踩死了。我捡起小汤姆,好伤心,好伤心,拼了命朝他撞去,可是我年纪太小,又没有法力打不过他,被他踢倒了。然后,他们把你抓住要带走,我爬起来跟他们拼命,又被他们打倒了。
眼看你就要被他们带走,这时一个好酷的男子从天上飞下来,使出法力,转眼间就把那几个邪恶的魔法师,打飞得无影无踪,然后那位好酷的男子看了咱们一眼,嗖的就飞上天去了。这时你跟我说那是爸爸,我‘啊’了声,正要叫爸爸,谁知爸爸早不见了人影,然后我就醒来了。”小男孩讲到最后,满脸憾惜之色。
蒙面修女看在眼里,心里半片怜爱半片凄酸,抚摸着他的头儿说:“原来是这样,你这个梦可真神奇。”
小男孩仰着头问:“妈妈,为什么爸爸没跟咱们打个招呼就飞走了呢?”
蒙面修女说:“妈妈变了模样,又蒙着脸,另外爸爸也没见过你,所以他认不出咱们。”
小男孩又问:“妈妈,那你为什么不叫住爸爸呢?”这小孩自己做的梦却问别人,还把梦当真了。
蒙面修女略想个片刻说:“妈妈变丑了,没有勇气面对爸爸,害怕爸爸看到妈妈这副丑模样,不再喜欢妈妈。”
小男孩摇着头说:“不会的,不会的,爸爸不会不喜欢妈妈的。”说到这,闪着明亮的眼眸儿望着蒙面修女恳求:“妈妈,咱们去找爸爸好吗?”
蒙面修女沉默一会,却说:“等你长大了,妈妈会让你去找爸爸的。”
小男孩眨了眨眼问:“那我什么时候长大呢?”
蒙面修女又往他的脑勺子抚摸两下,“很快的,你别想着这事,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小男孩说:“要是明天就长大了那该多好。”脑子念头一闪,然后朝母亲问:“妈妈,你能不能在上帝面前祈祷,恳求他施展神法让我明天就长大呢?”
蒙面修女眼里透着乐意,“不能。上帝也没有这个神法,人是要一天一天长大的。你别老想着快快长大,这样反而会长得慢。好了,妈妈要去教堂祈祷了,你自个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外面,知道吗?”
小男孩应了声:“我知道,妈妈。”
蒙面修女走出房间,行到院子,正好碰上玛丽莲修女,便招呼一声:“玛丽莲院长。”
玛丽莲修女微微一笑应上句:“爱丽丝,要到教堂去吗?”
蒙面修女点头回话:“是的。”
玛丽莲修女问:“小约书亚呢?他没事儿吧?”
蒙面修女说:“没事儿,睡了个觉刚刚醒来,还在房间里。”
玛丽莲说:“你去吧,我看着他。”
蒙面修女走出女修院,穿过一条卵石小径,从后门进入了教堂。此时,教堂的礼堂里仅有蒙面修女一人,她跪在耶稣像前开始低声祈祷。
过了一会,巴斯牧师从后堂步出,朝蒙面修女慈祥地望去一眼,轻摇下头往旁边一张椅子坐下。
不久,蒙面修女做完祈祷,见了牧师走过来行上一礼,轻轻喊了声:“巴斯牧师。”
巴斯牧师朝她回个点头礼,“爱丽丝,能坐下来聊聊吗?”
“好的。”蒙面修女应个声,在牧师一旁坐下。
“爱丽丝,你来这里快三年了吧。”
“是的,巴斯牧师,有两年快十个月了。”
“自从你来了这里后,每天差不多都会在这个时候,到教堂来进行祈祷,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祈祷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内心藏着一份十分沉重的情感。”巴斯牧师温和说。
“请牧师原谅,我本不该有这种情感意念,但无论我如何修行,却始终无法忘怀,苦苦受着这份煎熬。”蒙面修女也不隐瞒。
“既然明知是煎熬,何必执着不放下?”巴斯牧师暖语开解。
“或许是我的修行太浅,一时还放不下,我想时间会解决这个问题。”蒙面修女低下头解释。
“时间或许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如果你的心门不敞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情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质之一,无论是谁,国王总统也好,平民百姓也罢,是尊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