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睡袍是宋栩安亲手缝制,他在上面下了含有霓裳草的情蛊,虽然对女帝身体没什么伤害,但她现在怀孕了,宋栩安也不敢担保情蛊对她腹中孩子有没有影响。何况,凌晚晚从头到尾对他都无意,估计也不会穿他送的衣服。
闻言,凌晚晚微愣。
那件衾衣睡袍她记得,当时离开承意殿的时候,她就顺手赏给了叶子君。只是她万万没料到,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讨要的道理。
凌晚晚定了定神,才道:“朕忘记放在哪里了。”
宋栩安双眸微微一沉,垂首道:“陛下好好找找,那衾衣对我十分重要。”
凌晚晚便道:“既然重要,当初为什么要给朕?都过去这么久了,朕怎么会记得放在哪里。”
宋栩安却不为所动:“反正陛下也不喜欢,您都没穿过的,想必内侍会好好收着,找到应该不难。”
凌晚晚无语。
她已经赏给了叶子君,现在总不能再跟她要回来吧!她好歹是个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凌晚晚勾唇一笑,打着商量的语气:“要不,你看看那衣裳是什么材质的?朕让尚衣司照原样式,再赔你一件,如何?”
宋栩安摇头:“我只要我那一件。”
凌晚晚沉了脸,不怒自危:“宋栩安!你别太过分!!”
宋栩安心中叹了一口气,默默转身,拖着僵硬疼痛的膝盖往外走,“天意如此,奈何……”
那件衾衣的秘密只有宋栩安知道,倘若他知道女帝将它赏给了叶子君,估计不论用什么方法,他也会将其找回,解除那衾衣上的情蛊的。
他以为,女帝不喜欢他,那件崭新的衾衣应该被伺候的宫人收在某个衣柜中闲置,只要他有机会,总能拿回来的。甚至他也为自己当初的鲁莽行为后悔不已,那情蛊炼制不易,当初或许放在吃食茶水中,或许胜算还大一些。
只是现在对于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去办,也就暂时顾不上别的了。
回到承意殿,宋栩安养了两日,等膝盖的伤不严重了,才换上常服,拿着玉牌出了宫。当然,苏木遵女帝旨意,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宋栩安在京都城的大街逛了一圈,尽挑些白事的店铺,买了香烛符纸红线粟米一类的东西,然后去了兰谷溪崖。
兰谷溪崖半山腰有一山洞,苏木认得,正是前不久女帝带他来过。可是这一次,宋栩安要去的,是崖顶。也就是兰谷的最高处。
苏木有武功在身,上崖顶尚且费力,何况是宋栩安失去内力的孱弱身子骨。没多久,宋栩安爬山的脚程就慢了下来,中途甚至还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山谷。
无奈,苏木只得用树藤结成绳子绑在宋栩安腰上,一步一步,带着他往山顶去。
终于到了山顶,一览众山小的开阔地势,站在山顶往四周望去,山脉层栾叠嶂,阳光穿过云层,映射出一片金黄的色调,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宋栩安从身上拿出风水勘测的罗盘仪,在山顶宽阔处到处走走停停,嘴里念念叨叨的,最后竟然寻了地方盘膝而坐,一手拿笔一手托腮,在黄色符纸上勾勾画画。
苏木看不懂,只皱着眉抱剑肃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夕阳西下,宋栩安才忙活完,找了个背风的大石头,将他准备的东西都藏好,才起身站在崖边,抬头凝视了天空中的云层许久。
苏木将树藤绑在宋栩安身上,又将他带下山去。
回到皇宫,苏木便将宋栩安出宫后的一切,白天的所见所闻,都复述给了女帝。
凌晚晚困惑:宋栩安这是做什么?他要当道士?不是,他什么时候懂这些的?
苏木在一旁提醒道:“要不要让司天监的大人去现场看看,或许他们能看懂。”
司天监是负责观测星象,推算节气,颁布历法的朝廷部门。
凌晚晚恍然。
司天监的几位老臣,连夜被召进宫,结合苏木的讲述,他们又去了一趟兰谷溪崖的山顶实地考察,最后结论是,他们也看不明白。
凌晚晚为谨慎起见,又派“杏花微雨楼”暗中寻来江湖术士上山顶,结果没有人能看懂那符纸上画的是什么。
什么都查不出来,凌晚晚只能先作罢。干脆调苏木去了承意殿,每天十二个时辰地监视他,想看看他,究竟玩什么把戏!
宋栩安也沉的住气,他走到哪里,苏木就跟到哪里!吃饭,睡觉,甚至如厕,他只管忙自己的,想出宫便出宫,想去崖顶苏木就得带他去。
开朝的前一天,叶子君进宫了。
她是右相叶朢的孙女,先前被召进宫陪王伴驾,照顾女帝。后来负伤修养回家,又赶上过年休假,女帝便允她开朝前回宫就行。
叶子君在外面这段时间,过得也是相当滋润。
她和顾展堂谈起了恋爱,虽说是女追男,隔层纱,但这层纱隔得可是从没有恋爱经验的两个小白。
叶子君也聪明着呢!她有一个好朋友,是专门给京城书苑写话本子的,纸上恋爱经验绝对丰富。在叶子君的软磨硬泡下,连夜给她写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