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酸味儿。
    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向厨房里的男人，他也正看着我，四目相接的瞬间，他又移开了，镇定自若地盛着白米饭。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刚刚表情很阴沉。
    “愣着干嘛？去洗手吃饭了。”他端着米饭走近，淡淡道。
    男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今天怎么都是带醋的菜啊？”
    我问了句，去洗手。
    傅言深摆着筷子，“嗯，都是你爱吃的。”
    我：“……”
    那也不至于每道菜都一个口味儿，真是个蹩脚的理由。
    我落座后，夹了一块糖醋小排，一入口，酸味浓得我紧锁眉头。
    这甜醋比例不对，一点甜味都没有，只剩下酸。
    再吃一口西湖醋鱼，更像是黑暗料理，这道菜，本来就很难做得好吃。
    我放下筷子。
    对面的男人闷不吭声，不停地夹着老醋花生米，一颗接着一颗送入嘴里，脸色阴沉沉的。
    “傅哥，你醋啦？”我直白地问。
    对面的他，睨了我一眼，继续夹着花生米。
    “我吃什么醋，吃谁的醋？那个牧野？呵，他不就跟你表个白么，我们乔乔大小姐，一向是艳冠京城的红玫瑰，万人迷，多正常的事儿。”
    沉默寡言的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阴阳怪气的。
    不是，他知道牧野对我表白，所以，醋了？
    “牧野确实跟我表白了，你难道真以为我会答应他？搁这吃闷醋。”我幽幽地吐槽他。
    傅言深放下筷子，看向我，轻嗤一声，“我说了，我没吃醋。”
    “你当然不会答应他，顶多就是被他感动一下，跟他抱一抱，见他想你想得抑郁了，心疼安慰他几句，有什么？你以前，为了他，可是跟我——”
    傅言深阴阳怪气的话，说到一半又止住。
    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边。
    即使都过去了，想起她对牧野的偏爱，以前那么护着她，想起他不在的那两年，他们朝夕相处，相互依偎，他就抓心挠肺。
    他甚至琢磨过，她是不是真对那小子动过心。
    当时，牧野刺伤他，她对他的伤无动于衷，他是真想让那小子坐牢的。她为了牧野，放下自尊哭着求他，他更受伤。
    再后来，牧野故意刺激他，她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向那小子……
    今天，她不主动向他交代牧野告白的事，还要他弄一桌全醋宴点她。
    我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还说没吃醋呢，都酸死了。”
    死傲娇！
    他突然转身，抱住我，将我抵在巨幅落地窗上，他埋进我的颈窝里，气息很重，像是在吸吮我身上的气味。
    “他抱你的，还是你抱他的？”男人暗哑着嗓音，轻咬着我的耳珠，问。
    我明白了，他这是嗅闻到我身上残留的，牧野身上的香水味了。
    他可终于憋不住了。
    “他抱过我，我也抱了他。”我实话实说。
    只感觉他身体变得紧绷、僵硬，趴在我肩头，滚烫的身躯紧贴着我，双拳发出清脆的骨骼摩擦声。
    像是在隐忍克制。
    他对我的占有欲，也还是那么强烈，怕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不过，他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伤人了。
    我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傅言深，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护着牧野吗？”
    “不想知道。”傅言深冷哼一声，要松开我。
    我却抱紧他，继续解释：“傅言深，牧野前世是被秦家害死的红星，我重生后，一念之间从秦璐璐手里抢了他，是想救他一命。”
    “我以前那么护着他，是认为救他是我这草包重生后，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也很怕他被我连累。”
    “我对他的偏护，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只把他当弟弟，就像……你以前对时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