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星雨压根就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身子往后跌的时候,她的面容呈现一瞬间的空白与茫然,似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后,她更是来不及说些什么,身体就逐渐往下坠,冷风呼啸着从耳边略过,带着触目惊心的凌厉。
不过是几秒,郑星雨就从楼梯边缘彻底消失,紧随其后的,是难以忽视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很闷重,却足以让灵魂为之一颤。
邵梓柔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探头。
足足有七八层楼高,从她这个角度往下面看,只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
血迹很快便渲染开来,就如同盛开的花,红得如火如荼。
郑星雨的身体以扭曲的姿势躺在那,哪怕高度摆在这,还是能隐约看到那快要凸出眼眶的眼球以及正常人无法比划的七歪八歪的四肢。
邵梓柔仅仅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
她怕会做噩梦。
她告诉自己,这是郑星雨咎由自取的,如果不是她处处为难她,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和郑星雨之间,早就只能存活一个人了。
她不想死,那么,死的那个人便唯有郑星雨了。
这不能怪她。
旁边,瞿静是唯一目睹一切的人,她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整个人被吓得呆坐在那一动不动。
邵梓柔来到她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妈,你刚刚看到的,是郑星雨自己失足掉下去,记住了吗?”
她故意咬音很重,为的就是让瞿静听得真切。
瞿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当她抬起头,看到女儿的脸,再多的话也被迫咽了回去。
不管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郑星雨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唯有这样,她的女儿才能安然无恙。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由于警鸣声越来越近,大家能跑的都跑,生怕会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罗澍也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这次带人过来,本就打算硬碰硬,可不知是谁竟然报了警,他也是一个有案底的人,更别说他的那群兄弟了,这会儿警察的到来打破了他原定的计划,他不得不招呼着自己的兄弟能跑路的赶紧跑路。
当然,虎哥那边理所当然亦是如此。
但是,警察的速度很快,根本就没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不过几分钟就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枪口对准了他们,让他们只能憋屈地蹲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半分,生怕自己动了,身上就会多出一个弹孔子。
邵梓柔和瞿静也一并被围住了,警察很快就掌控住了场合,开始分批让人押下楼。
在离这不远处的另一栋废弃的骨架楼里,钟越慢悠悠地打了一个哈欠,这场戏看到现在,不得不说当真是精彩极了,当然,最震惊他的莫过于最后的那一刻,邵梓柔与郑星雨推攘的一幕。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心狠,毫不犹豫就把人给推下了楼。
看样子,动作太过熟悉,不像是第一次干的。
钟越如此想着,随后,他侧过头来看着身旁的少女。
阮酥正懒懒地靠在墙边,一脸的意味阑珊,似乎刚刚让他震惊的画面,于她而言根本就无法让她的情绪有过多的起伏。
真不愧是他的老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呢。
他如此想着。
那边,警察已经开始收尾了,钟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报警电话,熄了屏,不急不缓地将手机重新放了回去。
“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
阮酥显得兴致缺缺,她伸了个懒腰,向钟越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见他瞬间双眸瞪大,禁不住一脸的兴奋,随后,她站起了身子,往楼梯的方向走。
“戏看完了,该回去睡觉了。”
她可困死了,也不等钟越回过神来,率先一步下了楼。
见状,钟越掩去那雀跃,连忙跟了上去。
对阮酥来说,郑星雨会死在邵梓柔的手里,她是一点都不惊讶。
反而,她觉得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毕竟这两个人之间,只能存活一个人,邵梓柔向来心狠,而郑星雨平日里小打小闹还可以,若是跟邵梓柔碰上,也唯有吃亏的份。
说到底,郑星雨是赢不过邵梓柔的,这一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不过若是说没有一点诧异,那倒是假的。
果然如她所猜想的那般,邵梓柔是一个狠人,她对自己狠,对别人也足够狠,这样一来,其他的事可以顺势提上来了。
打铁要趁热,不是吗?
钟越将她送回阮家,阮家里大多数的人都睡了,唯有书房的门缝还透着隐隐的光亮。
她尽量放轻了步伐想要越过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可她刚走到书房门口,门就被人从里往外地打开了。
阮胤大概是故意在这蹲点,一听到声响就立即过来开门,把她逮了个正着。
“这么晚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