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柔则便“砰砰砰”,结结实实地朝那坚定的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根本不给年世兰开口的机会。
觅双虽然精神不好,但是一见如此,心里感慨年世兰的年轻与愚蠢。
柔则虽然也不聪明,但究竟是与福晋过手了十几年的人了,怎么是年世兰能玩得过的?
年世兰见柔则不但放得下身段与自己磕头谢罪,还肯在这院子里、众奴才的眼皮子底下,心里越发得意。
柔则见对方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心里暗喜计谋得逞,以为对方便能就此收手。
于是便小心翼翼道:“妹妹,眼下可消气了吧?”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柔则的一再服软非但没能叫年世兰消气并就此收手,见好就收,反倒越发以为柔则软弱可欺,害怕了她。
“嗯,气是消了些,可这三个头也太轻了。”
年世兰面上得意又充满恶意的笑容愈来愈来大,伴随着柔则与众人吃惊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妹妹还要姐姐如何呢?”
年世兰浅浅扶一扶鬓边的赤红色芍药花,妖娆妩媚着笑道:“既然姐姐诚心要认错,妹妹也不能不给您这个机会,这么吧,周宁海,你就在院子里盯着,只要柔侧福晋跪到了太阳下山,这事便算了。”
冯氏与耿氏大惊,这么凉快的日要是跪下来,那不得出了人命呀!
然而,迫于年氏素日的淫威,她们二人还是不敢言语,柳氏与觅双早被训斥了一番,如今只有耿氏和苗氏没有被找茬,但她们也不想为柔则出这个头。
于是偌大的后院,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柔则出头去劝诫年世兰,亦不敢有一人为年世兰考虑而劝告,最后个个私心里多少都存了幸灾乐祸希望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周宁海腿脚利索地凑了上来,笑道:“奴才明白!”
大佛堂内,绣夏把今日绛华苑的事给宜修说了一遍,这事不出乎宜修的意料。
而前世她能设计华妃致使甄嬛小产,也是摸准了年氏的脾性,手上一有点权势,必定要狠狠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前些日子的训话都是小打小闹,自己这才礼佛不出几日,他自然是拿第一大仇人柔则开刀立威呢。
宜修笑道:“让她们去闹吧,对咱们只有好处呢。”
绣夏搀扶着她,问道:“如今看来,年侧福晋如此跋扈专断,又胸无城府,实在是不适合做您的帮手,您还要多久才出去管事呢?”
宜修拨弄着念珠,缓缓起身,道:“不急,等她们怨声沸腾的时候,到时候自然都来求了。”
“那若是她们告状,要您惩处年侧福晋,您岂非左右为难?”
宜修失笑:“年氏虽然跋扈,却轻易不落下把柄,今日柔则这事是急躁了,但谁肯为柔则出头啊,即便是咱们王爷也恐怕不大搭理她了。”
绣夏点头:“这倒是,除了年侧福晋,府上谁还记得她这号人物呢。”
“我们这不是还记着吗?”
宜修云淡风轻道:“话说回来,柔则这几年是没白静静思过,连以退为进这一招都用出来了,只是可惜了。”
绣夏嗤笑道:“是啊,谁知道咱们年侧福晋是这么个人呢,做事横冲直撞,丝毫不想后果,她越是示弱,侧福晋便越是得寸进尺,瞧着是要被冻坏了。”
宜修问:“什么时辰了,有人来佛堂求情了吗?”
绣夏望一望窗外的天色,说道:“瞧着是申正时分了,就要没太阳了。”
宜修微微笑着颔首:“第一个是柔则,她们无动于衷也正常,下一个会是谁呢。”
然而不等熬到日落,绛华苑的人便麻溜地将晕倒的柔则给抬回了折琼阁,又随便找了个年轻府医去瞧着算了。
周宁海拉过了白绣,低声道:“你盯着她不许闹事,府医也不必尽心治。”
白绣忙道:“是,奴婢会尽心的。”
“行,侧福晋知道你的忠心,这些,拿去。”
周宁海忙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小包银子,眼睛都不眨就丢给了白绣。
“多谢侧福晋!多谢侧福晋!”
阁内昏迷中的柔则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上半身被颂芝泼的凉水,无声冷笑不止。
眼下自己真是四面楚歌了,谁都是细作,谁都想要自己的命。
自己若是不装晕,哪里还有命谋划将来呢?
夜晚灯火通明,绛华苑内,年世兰斜斜歪在榻上,瞧也不瞧站在一旁的冯若昭。
她漫不经心地问周宁海道:“人怎么样了?”
周宁海答道:“昏迷了一会,白绣说灌下去热汤就好了,不过这会又发起热来了,想是下午受了风寒。”
年世兰笑道:“没死就不要紧,由着她去吧。”
“奴才明白,都吩咐好好的!”
“嗯!”年世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颂芝,叫她们把嘴巴都闭紧了,谁敢和福晋、王爷告状,就是和我年世兰过不去!”
颂芝得意笑道:“王爷和福晋最疼爱侧福晋您了,谁敢为了那恶妇说您半个不字呢?即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