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至一直征战在外,新朝建立时,他回过一次京,现在却是数月未见了。
被安辰思念的夫君,此时正驻守在南疆,他已经官至归德将军。
今日虽是年三十,皇帝陛下和朝臣们都封笔休沐过节,可边关的将士们,却是要时刻保持着战力。
严至带着人巡视防务,打马归来,严天铭正在帐外等着他呢。
“你小子,走,伙房那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同将士们一起过节去。”
今日军中准备了大肉包子,红焖羊肉,管够。虽是不能饮酒,兵士们也兴致高昂。
严至在军中历练,气势愈发凌人,眼中愈发深邃,见到严天铭,整个人的气势都收了起来。
他把缰绳扔给高大力,对着严天铭抱拳行礼, “是,义父”。
两人并肩就往兵士们的营房那边走去。
“义母可有来信,她和盺儿在京中可还好?”
“前些日子来信了,都好。就是她那性子,多亏你媳妇常去家中,陪着她唠唠嗑。王妃娘娘也常派人接了她去王府说话。”
严天铭已经娶妻,是个孤女,在路上被他所救。那孤女有了身孕,就被严天铭送回了关山坳。
如今已经产下一子,新朝建立,也同山坳里的武将家眷一起迁到了京中。
就是她性子有些弱,不善言谈。
严至的家信中,也拜托了母亲和妻子,关照几分。
严天铭有了自己的子嗣,严至也改回了本姓萧,从承字辈,名萧承至。
且不说萧承至和他义父,如何与将士们共同过节。
宫宴上的若安,却终于抓到那股若有似无的视线,正是来自对面席上的长宁公主。
那神色中似乎有着挑衅,若安眼中闪过厌烦。
这个长宁公主,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了她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想让皇祖母为难,她才不与她计较。
若安抚额,这个傻缺,今日这是又犯的什么病!
安辰见了,不由关心道,“安儿,怎么了,可是饮的这酒有些烈,上了头?”
若安摇摇头,“没有”,在宫宴上,她也不欲与嫂子多说。
一旁伺候的宫女伶俐的上前,“郡主,宫宴上还备了果酒,奴婢给郡主去取一壶?”
果酒甜滋滋的,若安想着也好,点点头,“好”。
宫女屈膝一礼,“是,奴婢这就去”,半刻钟后就端了壶果酒过来,轻轻放下,给若安斟了一杯,又退到了后面,等着伺候。
若安浅抿了一下,入口绵甜,回味却有些苦。不过倒是比酒水的辛辣好多了。
“这果子酒我喝着倒还行,嫂子可要来一杯?”
安辰笑着扶了扶杯子,“给我也来一杯吧。”
喝入口中,她却是微微蹙眉,这果酒里应是加了桂花和罗勒。
罗勒是外面传入的,在大齐并不多见。外祖在南疆时,用过此物入药。怎么这果酒中竟然还掺了如此稀少的植物。
安辰假意用帕子擦嘴,另一只手在腹部轻轻一按,就把刚才的酒吐到了帕子上。
暗暗的拉了拉安辰的袖子,“大妹,可去方便?”
若安眼波转了一下,笑着说,“也好。”
那旁边伺候的宫女就要跟上,安辰笑着道,“不用你伺候了,我的婢女就在殿外。”
那宫女犹豫了一下,屈膝一礼,“是,世子妃娘娘。”
萧承至对弟妹关爱,在军中又屡立战功,庄王已经请封大儿子为世子,庄王府世袭罔替的爵位以后就由他承袭。
安辰和若安两人进了宫房,安辰如法炮制,也将若安喝下的酒逼出。
若安不由一震,轻声贴到她耳边问到,“嫂子,怎么了。”
安辰同样压低声音,“这酒中加了罗勒,虽然没有什么妨碍,可加入酒中到底反常。今日大宴,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安点点头,两人相携又回了宫宴。
那壶酒还摆在两人的席上。若安假意酒壶挡住了她夹菜肴,拿起来往旁边放了放,壶中酒的重量并未少,可见没人再饮,放下心来。
随手放到旁边,却是再也不碰。连那酒杯都未再用,只夹了两筷子菜食用。
两人坐定没多久,就有一个婢女借着上菜的功夫,往若安手中塞了一个纸条。
若安微微抬眉,不动声色,打开纸条一看,是杨侍郎的笔记,上面写着:偏殿伶仃阁一叙,以解相思。
落款是:伯琰。
若安眸色加深,他写给她的信中,虽然也是情意绵绵,不吝甜言蜜语,这信也像是他所写。
可他却不会做出这般不顾场合,暗中相会,可能有损她名节之事。
想到刚才嫂子所说那酒中的异常,若安眼睛微眯,她倒是要看看,谁要算计她!
若安对着安辰耳语几句,安辰眼中有着不赞同,想拉住她,若安却是已经起身,独自往伶仃阁去了。
今日过节,宫中各处都张灯结彩,若安把头上的发钗拔下,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