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哽咽几下,断断续续道:“谁知...道,下一瞬,房门就传来我当家的惊叫声,他大喊了一句,“鬼!”
随后便倒地不起,我听的害怕,拿了枕头底下藏着的剪子,点了烛火便跑了过去,却只看到了院门口一闪而逝的鬼影。”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真的看到那鬼的模样?”一弟子记录的手一顿,抬眼看了下这被吓得已经六神无主的农妇。
农妇愣愣的看着这弟子,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鬼影是何模样?”郑流景倚靠在门边道。
农妇闻声看向穿着一身红袍子的郑流景,神色突然惶恐,“是你,就是你!”
郑流景闻言蹙眉,站直身体后欲朝着农妇走去,看看这农妇是否神智有损。
谁知农妇见郑流景过来却害怕的往后缩,伸出一只手指指向郑流景,“是你,就是和你一样,穿着血红色的衣袍。”
一旁因为农妇的话手已经搭在背上长剑的天师府弟子瞬间松了口气。
以往他们天师府驱邪除祟不是没有碰上恶鬼附身修士,混入他们之中,伺机残害他们的案例。
不过那些能被恶鬼邪祟附身的修士大多是散修,没有门派庇护。
慕娴皱眉看着这神智已经有些癫狂的农妇,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否让我们见见你丈夫?”南星道。
农妇点点头,领着几人往屋内走,屋内的木凳子上坐着一年约三十的汉子,汉子膝头趴着几个小孩儿在哭。
可汉子却恍若未闻,只依旧呆滞的坐着,眼神空洞的看向一处,嘴角留着哈喇子。
农妇见到自己丈夫如今这模样,忍不住扑上前再次哭了起来。
慕娴微眯双眼,瞳孔周围覆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眼前这人,三魂七魄之中,生魂不知所踪,两魄之雀阴,尸狗也不见了。
“血衣?是厉鬼吗?”池宴临小声问道。
慕娴未收回淡淡打量周围的目光,闻言只道:
“未必!按鬼物等级而言,贪嗔痴怒哀怨妒为最低等的鬼物,往上依次是厉鬼,恶鬼,猛鬼,鬼将,鬼王。
厉鬼怨气极重,通常为横死,鲜血染红生前所着衣物,蚀骨的仇恨浸透魂魄,是执念和怨气的结合,所以大部分厉鬼是以血衣示人。
可凡事都有例外,最低等的鬼物会保持生前模样,不排除其中就有穿红衣而逝者,除鬼物之外,世间其余诡异难辨有红衣者。”
两人正小声讨论间,郑流景和南星等人已经查探完毕。
南星皱着眉看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慕娴身上,慕娴注意到这人的目光,,回看过去,
南星见状大步朝着慕娴走来,朝着慕娴行了一礼,随后看了眼扶着门哭的不能自已的农妇,迟疑道:“此事,有疑点。”
慕娴闻言神色未变,她从进来开始便知道此事不对劲,见慕娴没有意外的模样,南星继续道:
“鬼物勾魂夺魄,以往我们碰上过不少,凡是走过,必留下痕迹,可是我们在这院子周围未发现任何鬼气,甚至连阴气和怨气也没有!”
“此村乃困煞聚阴之地,上空的阴气怨气已经遮天蔽日,可底下的村子却干净如斯,实在怪异!”南星身旁的弟子道。
郑流景拿出一枚圆丹捏爆,圆丹化成一团雾气,然而片刻后,雾气便消失在半空,郑流景维持着捏丹的动作,神色却凝重,
“确实如此!”
慕娴覆着淡淡金色光晕的眼瞳看向了这院子的周围几户人家,确实干净,连最低等的祟气都没有。
有些干净过头了!
上一次来这里时,一切明明还是正常的。
“先去其余几户村民家里看看!”慕娴道。
南星和郑流景互相对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连走访了好几户村民,几人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然而在最后一户村民,何木生的院子里,南星几人却有了新的发现。
“师兄,这是?”跟在南星身侧的弟子用手帕将一片布状物在所有人眼前摊开。
南星见状问道:“何处得来?”
“那村民的手里,”弟子看了眼呆滞不动的村民,“他死死攥在手里,起初我还没发现,露了一角,我才哄着他给我!”
郑流景仔细查探一番后下结论道:“是麻布上衣衣袖的部位,看这颜色和破旧程度,应当有些年头了,十年往上得有!”
“十年往上?”池宴临呢喃了一声。
“若是鬼物勾魂夺魄,怎么会留下衣物?”南星不解,大多数鬼物乃人生前最后一刻的执念所化,身死成鬼,便没了实体,怎么可能着衣物?
可这布条分明是被这叫何木生的村民攥在手里,且看地上有挣扎的痕迹,也不难猜想,这人在碰见异常时,曾经历过一番反抗。
“也许这衣料就是这人随便抓的呢!”跟在南星身后的一弟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天枢,天玑,你们查看一下这位村民的衣物,看看是否有能对应上的衣物?”南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