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整个重新变成血红色,一根半透明的细线从慕孅的右手中指弹出,和傀儡连在一处。
慕孅看着手心这任由她摆布的傀儡,嘴角勾起一抹笑,她隐晦的看了眼天师府的几人一眼,随后掐诀驱动傀儡。
傀儡开始动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瞪得圆圆的。
它开始动了起来,朝着四面都转了一圈后,傀儡转身朝着山下的小村子走去。
荷花村的邻村叫坝下村,靠近南河河尾,和所有村落一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此时正值半夜,整个村子寂静一片。
慕孅等人跟着傀儡走进村子时,村子里半点声响都没有。
“不太对劲!”郑流景停下脚步,不再向前。
“哪里不对?”慕孅毫不在意,哪怕有什么不对劲,她慕孅也不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起不了作用,她很自信。
“太过安静!”池宴临道,慕孅闻言嗤笑一声,“此时乃子夜,安静才是常态!”
池宴临被反驳也没有反应,只是继续淡淡道:“子夜的安静是人给的,可我们进村如此之久,连半声犬吠都未曾听闻。”
边南一带位于大齐和大湘的边境,边境地带,两国驻守的军队时常会发生一些小摩擦,动静不大不小,可对于百姓而言,再小的动静和战争扯上关系便是天大的事情。
是以,边南一带的居民都有家中养看家犬的习惯,白日看门窝在小院一角,夜色降临,主人家休息时,看家犬便会被拴在院门边,看家护院。
白天家中人来人往皆是村里乡邻,养的狗熟悉这些人,只懒散的趴在地上,不会发出叫声,然而,夜晚降临,他们一行人进村这么久,这些看家犬总该狂吠示警。
然而,事实是,坝下村安静依旧,安静到仿佛村中不曾存在活物。
南星蹙眉看向带路的傀儡,随后环视这一片死寂的村庄,跟在他身后的天玑和天枢也停下脚步。
“师兄?”天玑脸色凝重,他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一处。
此时,众人的头顶恰好飘来一大团乌云,将本就黯淡的月色遮盖的严严实实。
一片漆黑中,只见原先安静一片的村子开始活了起来,家家户户燃起一簇簇的烛火。
“吱呀。”众人已经走到了村子中央地带,此时,他们的左侧,原先紧闭的门此时突然打了开来。
南星顺着天玑手指的方向看去时,门内正好有人出来,微弱烛火的映衬下,一门之隔的院门外,地上突然出现一排排整齐的人影。
片刻后,门槛外,一红色绣花鞋率先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紧接着,红色绣花鞋的主人将另一只脚也踏出门外。
郑流景早在乌云遮月时便掏出火折子照明,此时,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众人看清了绣花鞋主人的模样。
是一个年近半百,满头银发的老婆婆,面容看着十分慈祥,此时她正手提一只白面红烛灯笼。
老婆婆出来后,似乎没有看见慕孅等人,只提着手里的灯笼缓缓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几息之后,门内再次出来一个人,是一二八年华的少女,少女和老婆婆一样,也穿着红色绣花鞋,手里提着同款灯笼,和老婆婆一样,也只顾着埋头往一处走。
随后出来的是一年近双十的男子,男子赤裸上身,胸口戴着一朵白花,双手捧着一尊在场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雕像。
不消片刻,门内所有人都走了出来,上到年迈的老头,下到几岁的稚童,都是清一色的装扮。
男子赤裸上身,胸前缠着一圈白色布条,胸口位置绑着一朵白花;
女子脚下踏着绣花鞋,手里提着白面红烛灯笼。
一行人排成整整齐齐的两列,无知无觉的往一个方向缓步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天枢喃喃道。
他们不是来查荷花村夜半鬼敲门的事情吗?如今,怎么会碰上如此诡异的一幕。
“师兄,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天玑道。
南星还未来得及回答,下一瞬,他们右侧的门也打了开来,同样的场景再次在几人面前重现。
半刻钟后,整个村子烛火通明,所有人或披着白布戴着白花,或踏着绣花鞋,提着灯笼走出家门,开始往一个方向而去。
“跟上他们!”南星决断道。
坝下村有整整百口人,此时,所有人都往村口用来晒谷子的平地而去,池宴临跟在南星他们后面也来到了村口平地。
平地之上,燃着篝火,搭了高台,高台上供奉着一尊奇异雕像。
高台之上,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盘坐在蒲团上,见那人一半黑脸哭,一半白脸笑的面具,南星眸色一深。
曼陀罗教,鬼泣!他们天师府近半年全力追缉的人,没想到居然躲到了大湘边境的一个小村庄!
“师兄,他是...”天枢神色焦急。
南星却朝着他摇了摇头,制止了天枢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只低声道:
“静观其变!”
天枢深吸一口气,按耐住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