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流最大的一座房内。
“你说什么?!白子画当真去了断崖下面!”
腐木鬼一把揪着手下的衣领将人提起,满目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白子画到那下面想做什么?
难道……
将人扔开,他唰一下起身,扯了架子上的披风便走,嘴角狰狞。
“走!小的们,随我一道去迎迎上仙!”
*
断崖之下,白子画正在观察小兽的牙齿,半晌,失望地将它丢开。
不是这只。
哼唧兽似乎感觉到他的失落,犹豫了下,叼起一颗烤好的土豆放到他脚边。
白子画摇头,“你吃吧。”
起身走到山洞外,断崖上方竟起了灰白色的雾,浓郁的,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寸寸下沉。
清晨的峡谷本该是雾散的时候,怎会往下面来,且这雾的颜色……
不对。
快步入洞中,他一把抓起正在美滋滋啃烤土豆的睚眦兽幼崽,喊上哼唧。
“情况有异,先进洞。”
最里面那个山洞有水帘遮挡,即使那诡异的雾飘进来也进不到最里面去,他现在没有法力,一切必须谨慎为上。
一人两兽立即转移,约半个时辰后,灰白色大雾果然弥漫进了山洞内部,隔着水帘,白子画清楚看到那雾中间聚集着数不尽的灰白色甲虫,若他们再晚一步,也许就变成一具白骨了。
蛮荒这地方果然凶险,竟存在这么多食人血肉的啮骨虫,而蛮荒之外早已灭绝。他与哼唧兽下崖这么久而未遇见任何活物,必与这啮骨虫脱不了干系,难怪睚眦兽幼崽要住在最里面这处。
看来,上午是没法出去了,他也不知这群啮骨虫几时才会散开,为今之计唯有等。待危险退去,他需尽快回到崖上,重新到其他地方寻找缺了一颗前獠牙的睚眦兽。
低头注视正躲在角落认真啃土豆的金黄小兽,他面色冷沉。
但愿这不是蛮荒内的最后一只。
正午刚过,入定中的白子画忽然被哼唧兽的咆哮声吵醒,洞外影影绰绰,黑气裹身的死魂从前排到后一眼望不到尽头,足不沾地地飘着,着魔一样游荡在水帘外。
被驱逐到蛮荒的死魂都是在六界怎么也杀不死的,最大的特点就是——食人。
许是出生就缺乏母亲保护引导,在跟哼唧兽你来我往较量了几个时辰后,小睚眦兽行为上竟有了哼唧兽的影子,哼唧兽站在洞口呲牙低吼,它也颠儿颠儿地跑去助威。但毕竟太小,发出的吼声威猛不到,卖萌有之,听得哼唧兽嫌弃地一脚给它踹开。
咕噜噜滚到白子画腿边,他挡都没挡,任凭小兽滚了一身的草木灰。
“嗷~~”委屈地叫上两声,小睚眦兽自觉帮不上忙,走到角落趴成一团。
白子画倒明白它的行为。
环境影响一个人的成长,小睚眦兽没有父母亲,与同是妖兽的哼唧兽待久了,便会不由自主受它的行为影响。加之,孩童都有模仿心理,周围人做什么他们便会模仿什么,久而久之便会与大人一样。
同样的道理在相似的条件下,放在妖兽身上同样适用。
起先不打算将这头小睚眦兽带出去,但假若它能接受调教引导,倒也不是不可。同族之间互有感应,如此还方便他寻找它的同类。有人敢抢,杀了便是。
盯着小睚眦兽看了会儿,他走过去在它面前蹲下,以剑划开指尖,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小睚眦兽戒备了会儿,最终没忍住神血的诱惑,走过去低头舔舐。
伤口转瞬愈合,白子画对着巴巴看他的小兽道:“往后你便跟着我。”
说完拂袖起身,小睚眦兽立马小跑跟在他腿边,那开心劲是恨不能时时黏着。
来到洞口,白子画阻止了哼唧兽满是警戒的低吼,“我们出去。”
神器在他身上,哪怕没有法力无法从墟鼎中取出来,上面的气息也不是死魂承受得住的,出去不会有事。
一人二兽在万千死魂饥渴贪婪的目光中走出山洞,回到了最开始落下的地方,啮骨虫都已不见,白子画再仔细勘察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当先往上跃。
横霜剑一插一拔,用的是与当初花千骨一样的方法,只不过他是拿剑当跳板。
小睚眦兽没有攀爬峭壁的经验,起先想往白子画身上爬,被他一把扔到哼唧兽嘴里,叼着上去。
爬到山崖的三分之二处,上方隐有人声传来。
“过去这么久了,白子画应该死了吧,就算不死起码也已重伤。”
“咱们引了那么多啮骨虫下去,他又没有法力,怎么对付数以千万的啮骨虫?依我看,现在最差也是血肉模糊了。”
“说得对,啮骨虫刀砍不死,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可是连上古神族都耗费了十几年才杀灭殆尽的魔虫,纵他白子画再大的能耐,还能如有外挂逃脱不成?何况,底下还有那东西。”
“哈哈哈,我真是等不及看正道第一人死在蛮荒的场面了,让他自负狂傲,到头来不还是落入我们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