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请说。”
卢辉月洗耳恭听。
“到了伽摩城,有时间多多给我来信,我也会给你去信的。”
郁敏妙仪不露痕迹地看眼身边的仆侍。
这个人是龙灿派到他身边的人,就是为了盯着自己不和卢辉月说关于他病情的。
有那些心思,不想着好好休息,天天想一些有的没的。
“我给你的信,你一定要看,知道吗?”没办法当面告知,那么写信总行了吧!
郁敏妙仪在心里骂了龙灿铄好久。
他不知道卢辉月有多么爱他吗?
如果辉月突然接到龙灿铄的死讯,她会多么伤心,龙灿铄他知道吗?
“大表哥自己在京都也要注意安全。”
卢辉月点了点头,又道:
“你身体重要,不要被那个老头牵着鼻子走。”
卢辉月差点就要说小心你,不要精尽人亡了。
但是这里有郁敏老太公派来的仆侍,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大表哥为难。
“珍重,大表哥,我走了。”
卢辉月扬起马鞭,卷起一地灰尘。
“珍重。”
看着卢辉月走远,郁敏妙仪才沉声道:
“出来吧!”
龙灿铄披着竹叶青色的斗篷走过来。
郁敏妙仪转头,还能看见他脖子上未消的红痕。
顺着龙灿铄的视线看过去,卢辉月的身影慢慢隐没在尘埃之中。
“你给辉月的信件必须我看过了才能发出去。”
龙灿铄声音沙哑,脸色苍白无力,好像一捏就破碎的玩偶。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郁敏妙仪嘲讽。
“你本事也好不到哪里去。”
龙灿铄嘴唇干裂,带着虚弱的孱弱,比平时看起来竟瘦了一圈。
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了一样。
此去,应该再无相见之时了吧!
“不想早死就回去好好休息。”
郁敏妙仪捏着龙灿铄的脉门,怎么回事,身体虚耗得这么厉害。
再一看他脖子上的红痕,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脸红了一片。
“可能没办法好好休息了,郁敏妙仪,帮我一个忙,我要想办法把紫毓秀抓出来,不然……”
龙灿铄看着远处飘扬的军旗,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卢”字。
“我总不放心。”
在自己死前,要给卢辉月把所有的安全隐患统统掐灭掉。
“你说怎么做,我配合就是。”
郁敏妙仪点头,二人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高度的默契。
这一见,竟是永久的诀别。
————————————
自从卢辉月到伽摩城已经过去半年了。
这半年来,李犹总是想尽办法各种强攻,却总是被卢遮娜阻挡在外。
高大的城墙上,卢遮娜的黄金面具熠熠生辉,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纵然身怀有孕,却不见丝毫笨重之态,她手持舆图,剑指落霞城。
“近日,凌朝李犹怎的如此安静?”
卢辉月将宝剑与舆图递到卢遮娜的手中,略一沉吟道。
“探子来报,据说是凌朝守将李犹近日新得了一个儿子,正在大肆庆祝呢。”
卢遮娜收起宝剑,又把舆图卷起来。
提起孩子,她就看了一眼自家家主的肚子,变得温柔内敛,自然而然地收起她外泄的霸气。
半年前,家主自从来到伽摩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卢遮娜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反正在她的心目中,只要是从家主肚子里出来的,都是她的小主子。
“李犹,要当父亲了?”
这半年来,虽然两国战争不断,但是从来不需要卢辉月出面打仗,她只需安稳的坐在后方稳定战事就可以了。
“也很快了,家主肚子里的小主子也很快就要出生了,还有三个月。”
卢遮娜的黄金面具都掩饰不了她眼角流露出的喜悦。
“这个孩子。”
卢辉月伸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只那辰星殿的那一晚,她就有孕了。
孩子,不知道你的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半年间,郁敏妙仪不知道跟她写了多少封信,她都没有打开去看。
她在等一个人的来信,她的心里只盼着那个人的来信。
“家主,将军,京都来信,是相国大人发来的。”
女将士将信送上。
“李霏说要过来。”
卢辉月看完信,又把信递给了卢遮娜。
半年了,李霏从来只有书信,这次竟然人都要过来,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能是京都之中,又有什么大事能值得了李霏亲自跑一趟边境呢?
甚至是到了连女帝都允许她出京都的地步。
“家主,在信封里还有另外一封信。”
卢遮娜要把信件塞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