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拿枪带离。
陈迁被关入隔壁一间屋子,门口有两个士兵站岗监视。
而孟副官一言不发匆匆离开,也没有用刑审讯,甚至没有任何反动行为。
这让陈迁大大松了口气,张庆余将军并不想从寇,只是不想在亲人面前坦露想法。
伪冀东自治政府在通县最大的武装力量是一支拥有一万八千余人的安保队,共分为两支安保总队,驻扎在通县城内。
同时日军在通县还驻扎有一个联队,可随时呼叫航空部队进行支援,海军军舰也在塘沽虎视眈眈。
而张庆余则是第一安保总队的总队长,也是殷汝庚极力拉拢的对象。
关于刺杀殷汝庚,陈迁是赞成的。可国府特务部门总喜欢把精力放在刺杀事件上,特工并不是这样使用的,应该发挥更为重要的力量。
比如说策反、劝降、窃取情报,而暗杀是最为拙劣的工作方式。
陈迁故意蒙蔽陈恭澍的通讯联络,甚至不惜让人推辞阻拦,原因就是害怕陈恭澍动手太快,打乱自己的部署情况。
若是能在伪冀东自治政府高级官员中打入眼线,这比刺杀殷汝庚的价值更高。日寇在华北的图谋都会暴露在国府眼中,能更好准备应对方案,做到知己知彼。
陈迁想要的不止是让殷汝庚死,更想要的是获取日寇在华北地区的情报。
······
少时。
房间门被推开,孟副官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另一位将军。
陈迁估计此人便是冀东安保第二总队总队长张砚田,相传二张关系莫逆,皆受于学忠将军重视。于将军是爱国军人,对日寇恨之入骨,两人既是于将军亲信,脾气秉性也因是相投。
“这位便是金陵政府来客。”孟副官介绍道。
陈迁立正举手敬礼:“长官好。”
“你是蒋先生派来的,还是汪先生派来的?”张砚田进门后,自顾自坐在上座。
“在下乃军事委员会下辖人员,是领袖派在下前来与二位将军见面。”
“可有凭证?”
陈迁说道:“在下可以与冀察军委会宋委员联络,让其修书一封。
此次冒险前来,是为了民族大义,二位将军乃高义之人,定会以民族国家为利益。日寇步步蚕食领土,其狼子野心昭然可见,鼓动冀东自治,分裂国土。
军人当以身报国,怎忍坐视家国丧乱,领土分裂?”
说完,高座在椅子上的张砚田并没有回话,沉默片刻后起身离开。
事关重大,陈迁又没有来自华北军政长官的书信,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受国民政府派遣,一份特务处的证件证明不了什么。
但对方不表态是正确的,如果陈迁能拿到华北军政长官的亲笔书信,让长官们派遣亲信前来见面,大事可成!
一旁的孟副官看了陈迁一眼,将陈迁的证件还回去。
“陈兄弟冒险前来,但此事干系甚大,还请见谅。”
陈迁拱手道:“在下明白,可否允诺数日?”
对方并未多言,拱手一礼,临走时留下一张通行证。是伪冀东自治政府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有了这张证件,便可以自由出入冀东安保总队驻地。
这时,屋外传来争吵声。
陈迁走出门去,门口的卫兵并未阻拦。
只见屋外张夫人怒骂丈夫是国贼,大声宣扬与丈夫离婚。
孟副官拦在张夫人身前苦心劝阻道:“嫂子,您消消气。何必动怒,我已经让人备下晚宴,您和兄长许久未见,不如多住几日。”
“呸!”
张夫人抡起手掌抽了孟副官一巴掌:“我才不吃汉奸饭,更不会与汉奸同床共枕,明日我便登报离婚。张氏还有忠贞之人,还有爱国的人!”
“嫂子,嫂子······”
孟副官被抽了一巴掌,也不敢去拦张夫人,只好去挽留张玉珩。
“玉珩,快劝劝你母亲,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张玉珩更是火爆,作势便要抢卫兵的步枪,结果卫兵抱着枪在院子里撒丫子跑,张玉珩在后面追。跑了两个圈,张玉珩实在是跑不动了。
“我没有当汉奸的父亲!”
孟副官上前搀扶,却被一把推开:“玉珩,你这是作甚?”
“作甚?”
张玉珩指向站在门扉旁的父亲怒吼道:“杀汉奸!作甚?吾父既从贼,今日吾为国除贼!吾宁无父,不愿认贼作父。
自古父以子之过为耻,今日我张玉珩以父为耻,从即日起,汉奸张庆余非我父,汝誓杀之!”
寒风中,母子二人相携而泣。
陈迁提着行李箱走在两人身后,回首望去。
在庭院中,张将军眼眶发红双拳紧握,目视妻子离开。就这样竖立在寒风中,站的极为笔直,面对亲人的痛苦无动于衷,独自忍受来自妻子和儿子的痛斥。
放下手中行李箱,陈迁拱手一礼。
寒风中的张庆余将军转身一挥手,迈步时身子不稳险些摔倒,幸亏身旁的孟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