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手雷?”
听到这话大帅先是一怔,紧接着仰面大笑连连指点他嘲讽,“哟哟哟,看把你小子给能的!”
“还踹俩枪八手雷!咋,准备屁股上提溜挂啦的结金瓜蛋子啊?还八个……”
“贴身藏把枪是对的,但人都贴脸近身短打时,千万别亮出来!”
老头一撇胡子,嗔怪地抬手给了他个脑瓜崩,“傻小子,遇上人多赶紧跑求子啊……就你一个,看看到时候是给谁带的枪!”
“有道是双拳不打四手,对面一把给你夺了,你这‘聪明’的脑袋瓜,可就要开花喽!”
被他如此一通带嗔怪的教育式数落,姜诚竟一点都不反感,甚至在回望这副温和笑容时,竟有种长者般的亲切感。
“帅爷,我……”
微微失神,姜诚还是多少有些不快,“我听您的!”
“但小日本子这事,不能算完吧?”
“他们故意钻这空子,摆明了就是打算太岁头上动土,把咱的银钱都搞走!”
此时张汉卿已是备好了药酒纱棉等物回来了,还没给他擦脸上的伤,大帅便收起了笑容:“那你小子说,该咋整?”
“银钱金融的事,小的完全不懂……当然您有王厅长从旁协助,这风波想必很快就会过去。”
姜诚大着胆子,“爷,这群小日本着实太过嚣张,我看,得想法子一网打尽!”
“就算全抓不了,咱也得适时寻机会弄他们几个——挫挫他们的气焰!”
似是被他的热血感染,张大帅明显有所触动。
转瞬压抑住眼底的情绪变化,他低垂眉头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
“爸,飞澜这话说的是啊!”
张汉卿蘸了些药酒与他擦唇角的淤青,“您今天是没看着,那群无赖泼皮,大白天的,搁正街上的包子铺就商量上了!”
“儿子也不大懂这些,可也看得出来,一旦给他们做成了,咱奉天的损失可就大了!爸,咱一定得派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直至等儿子把全部话说完,一直保持着相对平静态度的大帅,才慢悠悠地说着:
“你俩的意思我都懂,但如今这奉天,乃至整個关外的局势,可不是派兵,一股脑地把这些搞小动作的日本人全逮了就能解决的!”
说完,他微微挑起下巴,对着自家儿子笑笑:“六子,我一直跟你讲什么?江湖是什么?”
耸肩,张汉卿有点不耐烦地瓮声瓮气:“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这话就对喽!”
张大帅拍了下大腿,然后半挑起脸继续对二人循循善诱,“现在咱们刚刚在奉天稳下来……你们以为这督军和一把手的位置,还有咱的地盘,是光小日本惦记么?”
“咱手头有兵,抓几个小日本根本不在话下——”
“可又以什么名义抓他们?抓了之后小日本的领事馆来要人又如何处置?”
“六子,我一直跟你说,当然,这话今天我也与飞澜讲,”
“往后啊,跟日本人不能明着干,得动这儿!”
说着,他抬起右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明面上来不了的,咱就软磨硬泡,能糊弄就糊弄。”
姜诚点头,在他的回迎目光中开了口:“帅爷的意思,小的也明白过来了。”
“这日本人也是来阴的,最重要的是,怕他们联合其他人跟咱对着干。”
其实他说的,姜诚心里也是明白的。
包括日本人在内,生活在华夏的外国侨民都有治外法权,华夏的法律约束不了他们。
就算有足够的证据指证他们在华夏投机倒把,以现在他张雨亭的实力,也只能靠谈判来拉锯。
真把日本人逼急眼了,几方势力一块围攻,反而对他们不利。
大帅听完哈哈一笑:“要不说你这小子就是聪明!”
“瞅瞅,奉天周边闹蒙古马匪,还不就是他们支持出来的?再加上银行票号的这些事,其实背后都有日本人的影子!”
姜诚眼珠一转立马说道:“要不说咱帅爷是一等一的人精,啥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显然被这马屁拍的舒服了,大帅发出一连串爽利的笑声:“得了!又拿你们读书人的酸屁来熏我……”
“我说你这小子,以前跟六子他们读书的时候,咋没发现伱小子还挺有脑瓜子?”
姜诚赶忙谦虚道:“帅爷您就别夸小的了——您也看着了,飞澜也都点小聪明,”
“总是想着跟日本人面对面的干……动刀动枪的,着实像个莽夫!”
张大帅看了儿子一眼,低眉笑了两声:“得了!你小子这股聪明劲儿,以后给我用到正经地方去。”
“记住,招用完了,计使尽了,实在没法了,再去给我动刀动枪的——治理东北,可不是光蛮力就成的!”
“行了行了回去好好给我准备考学吧!那个郭茂宸是真能整啊……”
“非说什么统一考核还要按着名次张榜——我本来还想给你俩外加学成那臭小子弄名额,结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