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格格经过这大半年教养嬷嬷的教导,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当下便声援弘昀。
“在我们面前,她都敢如此说话,看来平日里在额娘面前,没少说三道四。
额娘现在的安宁日子,来之不易,自当珍惜。
这样的奴才,该处置自当处置了。难不成还留着招祸不成。
额娘别忘记了,我也是她口中的丫头片子,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我。”
奶嬷嬷连忙道,“二格格,奴才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奴才只是替您抱屈而已。”
二格格道,“本格格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委屈的。
先别说四妹她额娘是皇玛法敕封侧福晋,满军旗出身,身份本就比我高贵。
更别说她自己被皇玛法敕封为和硕格格,那可是亲王之女才能有的封号。
地位比贝勒府世子还要高。咱府上就连嫡福晋,若不是沾了嫡母的名头,也得低上半筹。
再者说了,我堂堂贝勒府的皇家格格,还轮不到你一介奴才替我叫屈。”
弘时也在一旁道,“二姐姐跟四姐姐都好,你这坏人,不准你说姐姐们坏话。”
李氏见自己三个孩子如此反应,她知道现在四爷那边她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几个孩子才是她的依靠。
她现在哪个孩子的教养都插不上手,本就担心他们以后与自己不亲近,更不可能为了个奴才恶了几人。
见到眼前情形,她也只得道,“嬷嬷,你年纪也大了,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等从园子里回来后,待我禀了侧福晋,你便荣养了吧。”
那奶嬷嬷不顾马车在行进当中,扑过来跪在李氏脚边,
“小姐,您可是喝奴才的奶长大的,奴才这些年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您可不能不管奴才。
您也知道奴才那口子是个不争气的,又怨恨奴才没给他生下个儿子,这些年早就纳了妾室,生下儿子。
他们一家几口日子过得和和乐乐,早就把奴才忘在脑后了。
奴才进李府当了奶嬷嬷,奴才那闺女,是婆婆带大的,与奴才不亲近,而且现在也早已嫁人生子了。
奴才更不可能去投奔她。
如果您不要奴才,奴才无处可去,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氏见她声音如此大,怕马车外面的人都听到了,那她的脸往哪搁,连忙道,
“嬷嬷,我只是让你荣养,没有不管你。
我到时候安排你去我名下的庄子上,让人伺候着,当个富贵的老太太。
这可是多少当下人的,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还不乐意的。”
二格格在一旁道,“嬷嬷还是赶紧起来吧。
在马车上如此大呼小叫,让外人听见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额娘的脸面,还有咱们姐弟三人的脸面,不都被你丢尽了。
难不成嬷嬷是想以此要挟我们。”
奶嬷嬷连忙道,“奴才不敢。
只是奴才一直都是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奴才实在不想离开她,想继续留在她身边伺候。”
李氏听了这话,有一些感动,有心想留下她,但看到三个孩子的脸色,却又不敢了。
“嬷嬷,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也是该好生休息的时候了。
你放心,你伺候了我这么些的上,你的后半辈子我不会不管的。
不会将你赶回家去,你就一直养在我的庄子上,当个富贵老太太。
逢年过节的,我都会派人过去送东西,看望你的。”
外面四爷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声音,骑着马走了过来,敲着马车道,
“弘昀,你们这里怎么了,在说些什么,这么大声音。”
二格格狠狠瞪着奶嬷嬷,吓得她不敢再吭声。
弘昀连忙道,“阿玛,弘时弟弟吵着也要骑马,儿子正劝着他呢。”
四爷道,“想骑马就骑,你拦着他做什么。阿玛找个侍卫带着他。
弘昀你也一样出来骑马,窝在马车里确实不舒服。
至于二格格,现在还在城里,人多不方便。
等咱们出了城,人少了后,你也出来骑马。阿玛让侍卫好生给你牵着。”
弘时听到他也可以骑马,高兴地叫道,“阿玛,我这就出来。”
二格格连忙让奶嬷嬷坐回自己的座位。
四爷示意车夫停了马车,叫来两个侍卫,将弘昀和弘时接到马上。
待四爷领着弘昀、弘时离开马车走远后,二格格看向奶嬷嬷,低声道,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姐弟几个,还需要你替我们抱屈吗?
虽然不可否认,阿玛是偏疼了侧福晋的几个孩子几分。
但他心中也是有我们姐弟几个的。
要不是心中有我们,就凭额娘作下的那些事情,阿玛不缺子嗣,完全可以将我们姐弟三人置之不理。
甚至弘时说不定都没有了出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