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走进去,放轻脚步。
“孤不喝茶,出去。”夜溟头也不抬,手上狼毫不停。
“我泡的,殿下也不喝吗?”
听到苏眠的声音,夜溟抬头,看到苏眠从门口朝她走过来,她穿了一件浅绿色拽地长裙,盈盈看他,眉目带笑,手里拿着一捧山茶花,红艳艳的。
像从梦中走来,不太真实。
太子连眨眼睛都不敢,痴痴看着,唯恐一眨眼,那从门口走进来的姑娘就会消失。
“殿下,我回来了。”
看到太子怔住的神情,苏眠心疼,那黑漆漆眸子里的灼火竟是将她心头都烘得一颤。
直到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有浅香入鼻。
“阿眠?”夜溟啪的搁下狼毫,人也站起来,仿佛不可思议,怕她是梦,“是你吗,阿眠?”
他太子袍服的阔袖扫到奏疏掉在地上,啪的一响,可他不看一眼,不管不顾,只是深深看苏眠。
“是我,殿下我回来了。”
苏眠本来要跑的,可想到自己肚子里有孩子,她又强迫自己稳重,慢慢朝他走过去。
下一秒,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是太子朝她跑了过来,等到她面前,他一把将人搂住,紧紧的紧紧的贴在自己怀中。
山茶花被太子的力度一撞掉在地下,掉落在两人脚边。
一个月了。
看不见她,抱不到她,夜深人静时思念汹涌将他淹没,他都快疯了。
“谢长临说彼岸花吊坠碎了,说凤凰星象消失了,我以为阿眠不要我,再也不回来了。”他埋在她发间,“然后前一个月他又告诉我,那个凤凰星象又显了,说阿眠和夜国有割舍不掉的羁绊,还会回来,我就天天在东宫等。”
他声音依然沉,却带着明显的颤意。
他放开她,低头敛眸,双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的看。
苏眠仰着头,撞入他如海深邃的眸子里,他眼尾已然染上一抹薄红,长长的眼睫有很浅的湿意。
“殿下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是吊坠裂了,我找人补了。”苏眠听到太子说谢长临算出她和那个夜国有羁绊,她立马想到孩子。
难道是因为她怀孕了,怀了夜溟的孩子,所以孩子是两个异时空的关联,她和夜国有了羁绊?
是因为自己怀孕了所以才可以穿越回夜国?不然吊坠裂了她不可能再回来。
夜溟将她搂得很紧,眸子漆黑的盯着她看,然后眉头皱起来,“怎么瘦了那么多?”
原本被他养起来的那一点肉,这会儿算是彻底折腾没了,“阿眠在现代没有好好吃饭吗?”
“没什么胃口。”
夜溟很是心疼,“可是才一个月,竟然瘦了那么多。”
在夜溟看苏眠的同时,苏眠也在看他,“殿下也瘦了好多。”
她也伸手捧他的脸,一寸一寸看他,“殿下肯定没好好吃饭和睡觉。”
这个夜溟没否认,因为吃不下睡不着。
她又轻轻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然后笑了,那笑容里莫名有很多的温柔,“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殿下,殿下先别抱我那么紧。”
夜溟立马松开了些,没舍得放开,他看她,“什么消息?”
苏眠仰头,看着他的眉眼,伸手抚上去,“殿下,我怀孕了。”
夜溟原本看着她的,就见她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后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一时愣住了,吞咽了下喉咙,没反应过来,“阿眠说什么?”
苏眠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殿下,我说我怀孕了,我怀了殿下的宝宝,有一个月了,吊坠刚裂那天就查出来了。”
一股陌生的、不由控制的暖意在心尖蔓延升腾,滚烫整个胸腔,他喉头吞咽了一下,视线往下移,停在她肚子上,仍然陷于震惊里。
太子傻傻的重复了一句,“怀孕了?”
苏眠点头,“嗯。”
“是怀了小宝宝?”
“嗯。”
下一秒太子将人抱起,“阿眠说真的?”
觉得将她抱起不太妥当过于鲁莽,怕压着她肚子,夜溟将人轻轻的放下来,直接蹲下来,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伸手轻轻的抚摸她平坦的肚皮,“她真的在阿眠肚子里?”
他的手掌宽大,带着层温热,贴着她的肚皮,传来暖意。
苏眠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由着他,“嗯。”
陌生的情绪在四肢百骸游走,太子觉得幸福来得过于突然,阿眠怀孕了,阿眠怀了她和他血脉的孩子。
夜溟觉得很神奇。
相爱的两个人创造出一个生命,继承他和她的相貌和血脉,他和阿眠之间有了另一种牵绊。
那种陌生的难言的喜悦一点点将他点燃、沸腾。
夜溟站起来,又将她仔细看了一遍,见她瘦得太多,喜悦淡下去,不由得皱眉,“他折腾阿眠了?阿眠是因为他才瘦那么多吗?没胃口吃饭?”
这话刚问完,苏眠立马又想吐,她赶紧捂住心口,干呕,脸色都发白,然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