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你莫不是没有搞清状况?今日乃是公开审理,近万百姓看着呢!”
子受不形于色。
“吾乃王族,有一些话不宜让他们听见。”
“与案情相关,则不论王族地位!若论其他,审案过后,本王可以给你一次单独交流的机会。”子受义正辞严。
“寿王殿下,都是王亲,我们之间也有多年的交往情分!”
子长仍然不死心。
什么?
交往情分?
子受不禁一阵的腹诽。
生死之仇还差不多!
“有话就在这里说,莫说本王不给你机会,你有半刻钟的时间。”
子长一脸的憋屈,大庭广众之下,叫他怎么说?
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跪行十几步,到了子受案前。
“大家同属王族,理应相互庇佑!我纵有万般不是,寿王殿下也该帮我一下。”
子受撇嘴:“留着你找机会对本王下黑手呢,还是继续鱼肉我大商子民呢?”
“不是,我这次一定痛改前非,唯寿王殿下马首是瞻!”
子长痛哭流涕,模样非常可怜。
“还有,还有,我愿补偿,补偿蒲家他们的损失,多少钱都行!”
子受不耐烦的说:“在你眼里,人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
子长有点懵,寿王的话啥意思呀?
百姓的贱命,可不是就用点钱就行了吗?
“殿下的意思是?”子长还是发出自己的疑问。
“本王意思是,如果你的话说完了,可以继续断案了。”
子长被堵得差点背过气去,合着说这半天,等于没说?
无奈之下,子长咬了咬牙:“那,我愿用钱买命。”
帝乙二年,也有前例,王族旁亲吕氏谋害朝廷命官致死。
因牵涉到王族,最后由吕氏一族上缴白银一万两,最终留得一命,吕氏一族被逐出王城,永世不得返回。
“我也缴白银一万两!”
想用钱来平事?
想的倒挺美!
今天你的狗命本王取定了!
“你这次可是公然害人性命,影响极其恶劣,还是三条人命!”
一旁焦急不安的子仲达见子受有松口的迹象,连忙跪行上前插话:“寿王殿下,我子府愿出三万两白银,可怜我们老哥俩,就这一根独苗。”
“你们是该出银子,去安抚死难家属!”
子仲达一连声的应是:“对,对,我这就回府拿银子!”
子受挥手,子仲达屁颠屁颠的跑去了。
这时,子长嘴角都洋溢出了微笑。
看来这个寿王还是不够心狠手辣啊!
子长心想:别让我翻过身来,要是落在我手里,我管你是不是寿王,我要你生不如死,以报我今日的奇耻大辱!
正在子长碎碎念的时候,却听到子受在安排费仲。
“费少卿,你组织人手,在衙门口摆放桌椅,安排人收集百姓的状子。今日凡事有关子长的案子,本王全部接收,一并审理。”
费仲拱手:“遵命!”
眼见费仲按子受的安排去做,子长又忐忑起来。
倘若任由百姓上告,他犯过的那些恶事,怎么能藏得住?
看着子受,他眼里流露出祈求之色。
子受老神在在,仿佛没有看见。
约莫半个时辰,子仲达匆匆忙忙跑来。
后面还有一顶软轿,前呼后拥的,排场不小。
子受不着急,耐心等待来人挤到大堂下面。
子仲达请衙役通报:“子府带银子来了,还有子府当家子及一同前来。”
“传两人上堂。”子受好整以暇。
子仲达搀扶着子及,颤巍巍的来到大堂。
子仲达指着衙门口的六口箱子:“这是子府上缴国库的银子,请寿王殿下派人查验。”
子受朝费仲使了个眼色,后者出去做事。
子及在子仲达的搀扶下,跪在堂下:“拜见寿王殿下。”
子受抬眼:“听闻王叔常年卧病在床,何苦来衙门走一遭!”
“唉,不孝子孙胡作非为,不来不行啊,看在先祖功在社稷,浴血而死到情分上,饶了小儿一条贱命吧!”
子及老泪纵横。
子受不得不佩服老泥鳅的演技。
连九卿中的几位老人也都不禁动容。
特别是比干,好几次都憋不住要开口求情。
存着求情心思的当然不止比干一人。
如果不是公开审理,如果不是近万百姓看着,他们早就开始声讨子受了。
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得要一个公平公正的名声,他们还得要一个爱民如子的口碑!
所以大家都像是事先约定好了一样,谁也不开这个口。
子及和他们频频的递眼色,他们佯装看不到,一个个犹如泥塑木雕。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时间临近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