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乌云珠从翊坤宫离开,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阴沉下去。
黑压压的天没有半分光亮,配着点燃的几个大灯笼,更显得皇宫阴森诡异。
乌云珠头一次发现,皇宫有这么多的缺点。
可惜之前她是意识不到,如今意识到又太晚。
唉的一声,乌云珠摇了摇头,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内燃着小巧精致的炭火,驸马就坐在里边,等乌云珠进来,不忘将手中的披风递过去帮忙遮掩。
别看天暖和起来,夜晚还是有些凉,驸马也怕乌云珠的身体受不住。
“没事,咱们家里的生意,日后你便负责进宫和新帝沟通。”
乌云珠说完,不等驸马反应,自己转身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歇息。
不管是今日进宫还是单独陪同额娘在翊坤宫待了一段时间,乌云珠的身体都有些受不住,主要还是时间太长了。
老胳膊老腿,乌云珠撇嘴,心说后面得有的熬。
尽管心里舍不得皇阿玛离开,但日子怎么着也得照常往前过,总不能寻死觅活自己作吧。
“是皇贵妃娘娘和您说了什么?”
驸马伸手替乌云珠理了理身上披着的披风,同时不忘伸手将眼前燃烧的炭火盆往里挪一挪。
乌云珠嗯的一声,“新帝登基,又是我的侄儿非生父,我出面行事,怕是会留下隐患。”
额娘说的不错,乌云珠出门后也思考了许多。
谁都不能保证绵锦登基之后还会是那个他们所熟悉的绵锦。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安排无血缘关系的驸马出面缓冲。
这是没办法的事,乌云珠的生意这些年做的极大,不然也禁不住弘历各种挥霍。
要知道弘历这些年下江南的次数比历史上还要多上一些,可弘历正式的下线时间却是比历史上少了十几年。
其中的差距只要略略一算,就大概知道乌云珠赚了多少钱。
“到时我们要怎么做?”驸马不拒绝他出面的事。
“公事公办,那是皇帝。”乌云珠垂落下的睫毛一眨一眨,话说完,好似心里在滴血。
啧啧啧
确实是破费了,且这个破费,还要持续几十年。
驸马:……
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家这位公主心里疼得滴血。
毕竟将赚钱当爱好,又不是很喜欢去花钱享受,两人成婚多年膝下也不过只有一子而已。
拍了拍乌云珠肩膀,驸马安抚公主暂时不用想太多,新帝不过登基,对待皇室宗亲不会太过严苛,何况乌云珠又是新帝的亲姑姑。
乌云珠叹气,“此时不能,不代表日后不能。
额娘的意思也是让我们不要拖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尽快决断。”
说完,乌云珠又讲到接下来的安排,为先帝守孝是他们当儿女的责任。
乌云珠打算忙完宫里的事,就告病一段时间进行休养。
“我们也趁着机会将生意过渡出去,你那里日后处理也能轻松些。”
驸马闻言颔首点了点头,心说这是什么都想明白了。
略有可惜地感慨生意要白送出大半,驸马心神一闪,当下还是决定全按公主的意思去办。
也是这个决定,避免了后续的一波是非牵扯。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眼下新帝只是得了传位圣旨,还没有正式登基呢。
两人坐着马车回了公主府,随后各自回屋歇息。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带着儿子起了个大早赶去宫里哭丧。
不过一天功夫,内务府就已经将场地布置好了。
后宫妃嫔,皇室宗亲,前朝大臣全都跪在广场埋头哭哭啼啼。
别管是怎么哭出来的,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
总之,大家伙儿从面上看都挺真情实感难受。
陈雨薇昨天被扶回翊坤宫歇息一天,今儿再出来显然没什么精力。
人蔫巴巴的难受,撑着身体将该交代的交代下去,陈雨薇倒头摔在星葵身上,又被人抬回了翊坤宫。
请来的太医诊断,皇贵妃娘娘这是心身俱疲,需要好好调理身体,不然再晕都是轻的,很可能会损坏身体影响寿数。
得了,陈雨薇这种情况,自然是不能再去替先帝哭灵。
尽管陈雨薇开口解释自己没事,但说话便咳嗽的身体,谁也不敢点头。
顺理成章地待在翊坤宫休息,陈雨薇趁着没人时松了口气。
感谢脑海中的系统送了一粒能让脉象紊乱的药丸,陈雨薇打了个哈欠,心说她才不去吃苦受罪。
这个天气虽然不比过些日子炎热,但在外面跪一天也不好受。
他们翊坤宫就是最后赢家,她是懒得装模作样。
何况人死如灯灭,她就是兢兢业业替弘历哭灵,也不一定能让弘历记住啊。
‘如今总算能松口气,先在宫里等这段时间过去,到时圆明园的景儿又好了。’
陈雨薇和脑海中的系统说了一句,跟着身体向后放松,缓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