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惊无险地过着,转眼间就到了除夕夜。
杨七七如约带着楼明冶回了萍乡,第一次正式上了门。
看着眼前端庄气派的中式豪宅,提着大包小包的楼明冶紧张地捏了捏手中的袋绳,回眸望了望身侧笑眼弯弯的女孩儿,不敢相信地又确认了一遍。
“七七,这真的是你家?”
“嗯,是呀。”杨七七可可爱爱地点了点头,伸出戴着白色加绒手套的右手热情地指着正门上的鎏金牌匾,调皮地把楼明冶的脸颊扯得老长,“如假包换的杨宅。怎么,楼督察自卑了?”
“嗯~~”楼明冶摇了摇头,前倾着肩膀鼓着变形的腮帮子任由杨七七蹂躏,英气的眸子盛满了心疼和敬慕,似水的柔情几乎溢出眼眶。
明明是一个家境优渥的大小姐,却为了心底的正义毅然投入到艰苦危险的消防事业中,她所吃过的苦,一定比普通的女消防员要多的多。
轻易读懂楼明冶眼中的情意,杨七七心口又酸又甜,怔了片刻后一把将他的脸推开,娇嗔地骂了句“不许这样看着我”,就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口,驾轻就熟地按下了门铃。
楼明冶哑然失笑,眉眼弯弯向上,漆黑的瞳孔只倒映着杨七七俏皮的背影,顿了一下随即大步走到她的身后,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宠溺地摸了摸她毛绒绒的头顶。
“好,以后我尽量不这样看你。”
杨七七仰着脑袋古灵精怪地盯着楼明冶倒着的五官,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脚尖一踮就高难度地亲了亲他的唇。
“说话算话。”
楼明冶心口柔软不已,视若珍宝地捧着杨七七的脸颊,缱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嗯,不骗你。”
杨七七甜蜜极了,正要扑进楼明冶怀里时,墨色的黑檀木门猛然被打开,一道夸张的咳嗽声长长地在耳边响起。
“咳——”
杨七七和楼明冶像被烫了似的慌忙分开,小情侣的脸上多少有些被长辈抓包的尴尬。
“回来了?”
杨甫维故作不悦地睨着半年没回家的女儿,看清她身旁一表人才的男人时眼睛忽然一亮,只一瞬又赶紧敛了下去,别扭地装出一副淡淡的模样,侧着身子留出了宽敞的道路。
“站着干嘛?快进来,别冻坏了。”
“爸爸……”杨七七欢喜地跳进屋里一把抱住杨甫维,开心地用力嗅了嗅他身上专属于父亲的淡淡烟草香,捏着嗓子不自觉地就撒起了娇,“怎么是你来开门呀,吴妈呢?妈妈在干嘛呢?”
“哎哟,你这丫头……”杨甫维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宠溺又无奈地掰开杨七七八爪鱼似的手臂,用力弹了弹她的额头,慈爱地嗔骂道,“小楼看着呢,也不怕他吃醋。”
“他哪敢呀!”杨七七噘着小嘴揉了揉微疼的脑门儿,亲昵地挽着杨甫维的胳膊,娇里娇气地晃了晃,“爸爸你别吃醋才是呢。”
看着温馨互动的父女二人,楼明冶为之高兴的同时,忐忑的心情也渐渐舒缓了许多,遂鼓起勇气走到高高的门槛前,郑重又虔诚地鞠了个躬。
“叔叔好!我是七七的男朋友,楼明冶。”
“哎,我知道,也是我闺女的领导,楼明冶楼督察嘛。”
杨甫维索性不掩饰了,满意地打量着这棵根正苗红的准女婿,俯身接过楼明冶手上沉甸甸的礼品,乐呵呵地客套着。
“吃个饭而已,这么破费干嘛,走,快进去。”
楼明冶有些受宠若惊,已经知道七七过往的他总以为她的父母会介意他消防员的身份,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不同。
愣了一下,他诚惶诚恐地想要拿回礼品,很不好意思地解释:
“叔叔,我来吧,有点重。”
“没事,我拎得动。”杨甫维灵活地躲开楼明冶的手,提着满满的两大包东西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院子里走,回头叮嘱杨七七把门锁好,随即扯着嗓子兴奋地大喊,“荷花,闺女和准女婿回来了,你别在厨房瞎忙了,快出来看看!荷花……”
“叔叔……”楼明冶伸了伸手愣是连杨甫维的衣角都没抓住,听着他迫不及待地呼喊屋里的妻子,错愕间心底暖意融融,正走神时,一只温暖的小手忽然攥紧了自己的手心,刚觉手臂一阵拉扯,人已经被拖着往前奔跑。
微冷的寒风呼呼地从颊边吹过,女孩儿缥缈的声音银铃般地飘送而来。
“先别急着感动,难搞的人在里面呢,我亲爱的楼督察做好准备了吗?”
楼明冶反手与杨七七十指紧扣,垂眸深情地望着她娇俏的侧脸,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坚定不移地回答,“随时准备着。”
“哦?那就期待亲爱的楼督察能接下我妈妈的三招吧。”
“???”
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楼明冶暗暗猜测着杨七七话里的意思,直到和她携手绕过了左拐右拐的花园小道,进入了温暖如春的主宅,见到了七七精明干练的母亲,和她交谈起来时,他才知道“接下三招”真的挺难。
并不是因为熊荷花有多么生人勿近,而是因为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