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从客房那边过来,杨忠也起了,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没那么多睡意,可能是心里作祟,怕久睡不起了。
“老爷,罗公子来拜别。”“杨将军……罗烈顾念皇上安危要尽快赴京,这下就此拜别了。”
“嗯,是着急回去了,这趟出来多久了?”杨忠在院中打拳出掌,仍有老当益壮风范。
“不久,但皇帝的性命攸关,罗烈要早点回去护他周全。”
“这么大的事,你一人可行?”
“这…”罗烈语塞,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卷入权势的争斗中,从宇文邕道明身世至今不过数日,他一个不谙世事的人哪会想出万全之策。
“用完早膳我们一起出发。”
“将军,您的身子…”杨忠的跟前的老管家很是关心。
“诶,人固有一死,难道就因为命不久矣就不去作为?孩子,我们先吃饭。”杨忠随和的口吻霎时让罗烈想到了九泉下的母亲。自母亲走后他活得就如崖口处的杂草,没有人是真正在乎他的。
今天的早膳准备的很早,有酒有肉有饼,大户人家吃的都还比较讲究。“来,喝碗酒暖暖身子。”
“不不…”罗烈推辞着他怕醉酒误事。
“男子汉怎能不喝酒?”杨忠说罢直接上酒,“只此一碗,哪能将你灌醉。”
“将军直爽,罗烈也不客气了。”闻着味儿这酒算是佳酿,罗烈放松下来,与将军大口喝酒吃肉。饭间虽闲话家常讲开,可修罗之身及修罗的秘密罗烈怎么都要刻意隐去。
饭后,罗烈等待杨忠的安排,心里虽有别的疑惑却也未声张。
“父亲…”不久杨坚来了,他身后随着几个仆人。他们送来了杨忠的长戗和铠甲,当然,还有另一套,这是送给罗烈的,杨坚对这两个使了个神色,他们即上前将东西呈在罗烈眼前。
杨忠起身,仆人为其穿上铠甲。罗烈也随他一起穿上甲衣,这是奔赴战场前奏。
“坚儿,守好本家地盘。为父去也。”
“是,父亲。”
杨忠只交代一句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室外,罗烈紧随其后,经几处玄关,见一婀娜的妇人朝这边疾步追来。“爹…您这是去…前两天大夫不是说您身体不好吗?”
“孩子,老父身体无妨了,长安事出紧急,老父再不出手恐酿大祸。你和坚儿稳住泾州,若有变故韦孝宽尉迟迥等人会传信家中。”
“是,伽罗知道了。”这个年轻的妇人就是杨坚的妻子独孤信之女独孤伽罗。她眉目呈祥,脸颊富盈,藏色绣花衣襟预示着她内心的持重和深沉。
“壮士还不跟上…”独孤伽罗对罗烈微笑着说道。
“哦,在下告退。”罗烈回过神奔向将军。
虽然年龄差不了几岁,但未婚的罗烈在独孤眼里怎么都是稚嫩的。
此趟同行的并不只有罗烈与杨忠二人,大门外候着的还有杨忠的八个亲信。
“将军,将军…”他们常年跟随杨忠,出生入死从未有过二心。“这位是…”罗烈是个生人,他们八个自然有些排他。
“这个是罗烈,罗烈,这些都是我最亲近的部下。”
“罗烈见过各位。”罗烈没有那么多话,他能充分感受到这些人眼中的鄙夷。
“孩子,那把宝刀你怎么不带上?那可是防身的武器。”
“回将军,罗烈有随身的兵器。”他的亢龙戬一出可挡千军。
“哦,那就出发。”
“是。”杨忠一声命令,所有人都骑上去扬鞭催马。
宝马动身跑开,一路尘土飞扬,就这速度,明晚夜色之前就能抵达长安。
“将军,到晚上了可要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夕阳斜睨在半山腰间,不久后天色即将变得昏沉。
“事出紧急,你们谁带吃的了?”
“不用,对咱们这些人来说林中自有新鲜的美味。”话语间,一群马惊动了林中一只欲待产的鹿,虽隔的有些远,林中又有杂木,但那个自信满满的将士还是一箭就射中了它。
“好,发无虚射。晚上的下酒菜倒是有着落了,哈哈哈…”罗烈随他们一行人驾马于鹿倒下的这处丛林。这一箭贯穿腹部,鹿倒在地上挣扎两下后奄奄一息。“母的,是要生了…”鹿的腹部不间断的隆起,里面的小家伙想要钻出来。
“妈的,真是晦气…”
“这怎么办?”
“烧水,先烧水…等咽气了就刮了它。”
鹿的眼里滚动着泪水,罗烈见状双手合十,“罪过,罪过…”
“你说什么呢?有种就别吃。”见罗烈生怜悯心,这便是犯了众人的忌讳。
“好了,都别说了,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见苗势不对杨忠只得出言调停,都是忠义之士,但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