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单影只的她站在大雾中,双目如同蒙翳,什么都看不清。
她听见两个正在争吵的声音,他们吵的很厉害,很刺耳。
他们说:【一切尚且还在掌握中。】
【不,不对,怎么不一样了?】
他们还在争吵。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迟鸢耳朵里。
【自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他们怎么可能…所谓的…的…?】
【好吧,或许你是**…我失败了。】
【这是错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
声音越来越大,视野越来越模糊。迟鸢不由地想盖住耳朵,可思想操控着她。
“啪。”
迟鸢听得很清楚,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碎片隔着虚空飞了出来,落在迟鸢的脚边。
她的眼睛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样反光的材质,从来没见过,但又似曾相识。
迟鸢怔了怔,弯腰,拾起那片透明的东西。
可是,手还没有触碰到,它便如一缕青烟,轻飘飘地消散了。
那道平和的声音说:【我说过,不会让你为难的。】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说话,议论声越来越嘈杂,这些不同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一根又一根的丝线。
它们交织着,汇聚着,逐渐拧成一条粗线,画面重新变得清晰,看着眼前诡异的场面,迟鸢却退了一步。
好在这种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下一秒,线条的时间开始倒退。
由粗变细,拉长,拉直,而后慢慢绷紧。
她听见,轻微的一声。
线被扯断了。
迟鸢一惊,梦醒了。
若有所感一般,她睁开双眼,仿佛听见了来自远远的呼喊。
“只是梦而已。”
刺痛感让迟鸢的五感迅速恢复了清明,可某种古老的呓语始终盘旋脑海,久久不曾离去。
“是做噩梦了吗?”
霜停宗的连小枫盘着腿坐在迟鸢的背后,向她投来了担忧的视线,
“没事…”迟鸢扶着额头,“我怎么睡着了?”
睡着之前,她明明…是想要离开这里。
夏天很热,但是城墙的了望塔很冷。
连小枫略显尴尬地撩起了耳侧的碎发,别扭地道:“啊,我看你好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迟鸢忍住大脑的眩晕感,她不知道这个梦代表着什么,可是无缘无故的,绝对没有好事发生。
既然大师兄的危机暂时解决,便没有时间可以与之浪费了。
迟鸢呼出一口浊气,抬眼对连小枫道谢:“谢谢你守着我,现在我要回去了。”
她这么坚定的想着:江州,还有人在等她。
对面的少女眼底的血色几乎弥漫出来。
连小枫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和迟鸢并不熟,也只能道一句:“一路平安。”
迟鸢掉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望着安全线以外的地面,将要动身时。
“迟鸢,你看!”
连小枫忽地叫住她,少女举起通讯玉符,惊愕地道:“不是,符珏…符家被火烧了!”
“你,你说什么?”
……
片刻,迟鸢无言地回头,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画面。
“好大的火。”
是啊,好大的火。
足够把这座历史悠久、充斥罪恶的偌大宅邸烧的一干二净。
等到画面结束。
迟鸢下意识去看自己的通讯玉符,这时候大师姐应该也发现了她不在吧。
果然,一开屏,江望舒的消息率先跳了出来。
她问:【主城区现在怎么样?】
“人人自危。”
谢揽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符珏的手脚很干净,符家消失的很彻底。”
彻底是指,符家赖以生存的秘术无一生还,哪怕其他家族的人得到消息匆忙赶过来,也只能从残留着余温的灰烬里抓到一大把空气。
符珏她认识,连小枫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究竟想干什么?”
迟鸢垂下睫毛。
风鸣宗的他们都心知肚明,符珏是在复仇啊。
符珏真的像她之前说的那样,潜入符家,可是…可是,复仇不是已经成功了吗,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
平地无风起,迟鸢揉了揉干涩的眼球,忽然有些迷了眼。
没有得到回应,江望舒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大师姐说:【迟鸢,你长大了,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不要跟我道歉,我不喜欢你说对不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江州有我。】
江望舒给了迟鸢一次任性的机会。
现在心脏处跳动的,只有酸涩。
她还是犹豫,犹豫,万一自己离开就出事了怎么办?
迟鸢兀自地握紧了自己的拳。
偏偏谢揽厌又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