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虫神』
我应该感谢我的雌父,虽然他早已经死了。
都说可怜之虫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虫必有可悲之苦。
他的确可怜,但当他把所有不甘和怨怼都发泄到年幼不知事的我身上时,他就已经疯了,被这个社会逼疯的。
他曾疯狂的向我嘶吼,也曾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摔在地上。
偶尔清醒时,他又会慌慌张张的把我从地上捡起来。
十六岁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雌虫。
所有虫都觉得,雄虫是生来就柔弱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例外,因为我活了下来。
房间里黑漆漆的,也没有虫会靠近,只有一个机器虫会过来送些饭食。
雌父清醒的时间太短,只会癫狂的说一些足以让他被关进监狱的话,虽然我们现在处于的状况不比在监狱好多少。
他的教育是成功的。
我的确像他所希望的那样仇恨雄虫,在我从机器虫那里了解到的未来里,雄虫是主导,雌虫是附庸。
我并不理解为什么。
雌虫拥有虫神所赐予的最强健的躯体,普遍高出雄虫的精神力,他们数量庞大,生性坚毅又吃苦耐劳。
雌虫理应站在巅峰,而不是被毫无用处的雄虫欺压。
我一直这么坚信着,我相信我会推翻这种制度。
我相信我会将所有雄虫踩在脚底。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让我知道,原来我就是我最痛恨的雄虫。
真讽刺啊!
这种信息和性别的错乱让我怎么去接受?
——
我或许真的应该感谢他。
因为我看到了我那位哥哥,伊戈尔。
即使作为上层雄虫,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在主星最高学府毕业,除了知识和眼界,他和雌父口中的虫皇没有任何区别。
对雌虫一样的蔑视和残暴。
后来我见到了虫皇,我名义上的雄父,他和伊戈尔确实是如出一辙的狂妄自大。
如果没有前十六年的遭遇,我可能也会成长成这样。
如果没有前十六年的经历,我可能对雌虫的遭遇没什么感触,甚至习以为常。
但现在的我,根本接受不了雌虫被这么对待,我需要一场革命,洗去我心中的阴霾。
有时候想起雌父倒下的身体,嘴角安详的笑容,我好想摇醒他,问他一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早就料到了,我这个被你抛弃的孩子,被你折磨长大的孩子,最终会如你所愿的继承你的意志。
——
生下我的时候,雌父为什么没有掐死我?他恨毒了雄虫,或者说他恨毒了虫皇。
而我是虫皇和他的雄子。
如果我是雌虫,他可能不会这么疯狂。
我知道的,他接受不了他生出了一个压迫雌虫群体的雄虫。
所以他一遍遍的重复,告诉我,我是雌虫,又一遍遍的向我灌输,雄虫都该去死。
约书亚,这个名字是他在清醒时为我取下的。
“约书亚”,它代表了神的拯救力量,同时赋予其持有者领导力和英勇精神。
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
在我十六岁前,我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虫神。
后来信仰破碎。
我不信虫神,我相信自己。
——
被困在宫殿里无法外出,获取的信息有限,出来后才发现,原来我就是那井底的蛙。
——
当我身份,由他们所以为的雌虫变成雄虫时,待遇也是天翻地覆。
我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天真单纯到近乎懦弱的雄虫形象。
我开始接触不同的雄虫,然后打破了我的固有印象。
雌父口中描绘的,我在星网上看到的,和我所接触到的,像是两个天地。
我所接触到的那些雄虫,大多数甚至显得过于彬彬有礼。雌虫的处境也没我想的那么糟糕。
...原来,比性别对立更恐怖的,是阶级的割裂。
——
我想用武力推翻这一切。
我知道这有些困难。
可上层是连改革都要拒之门外的顽固,只有革命。
被欺压那么久,雌虫为什么不反抗?他们太麻木了。
当我把目光瞄准军部……元帅上将,多是贵族雌虫担任,哪怕是从下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到了这个位置,享受到了权利的滋味,也不愿意冒任何风险。
——
不着急,一步一步来。
我不该在这里寻找盟友,哪里压迫最深,哪里反抗最烈。
那才该是我的盟友。
——
在此之前,我要先登上虫皇之位。
——
伊戈尔,我这位哥哥,看起来不太聪明,又好像大智若愚。
我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喜爱亚雌。
——
伊戈尔的精神力等级提升了,他拥有了明显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