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清一心向道,却不是对感情能毫无察觉的迟钝之人,相反,她足够敏锐,能将起于微末的感情全部扼杀于萌芽之前。
但她没有非常早意识到长风的感情,或许该说是他隐藏的太好,因为他处处表现得非常完美,没有似乎逾矩的行为,这让她一直认为,长风对她是亦师亦友的态度。
大概要追溯到十多年前,长风在日常中有细微的变化,会不经意流露出不一样的目光,但他总处理的恰到好处,因此她并未有更多的深思。而在五年前的中秋,冯晴的话将所有暗藏的都翻露出来,足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但她没有戳破,甚至装傻充愣给所有人台阶下,只有在事态不妙的时候制止冯晴。
面对云淮时也如是,只是她不知道被识破了身份,而且那般明目张胆的表白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云淮实在狡猾,留下一堆问题让她一头雾水,好奇到抓心挠肝也找不到答案。
这他妈的和对答案的时候,翻了老半天看到答案只有一个“略”字一样操蛋!
把人找到,问清楚原委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吧,将灾这癫公都要发疯毁灭世界了,谁有心思搞那些乌七八糟的。
“不说这些无聊的,聊聊此次秘境吧,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何我一化神还要和小辈抢机缘吗?”
秦玉清笑着朝她举杯,神情悠哉自然。
素商见她转移话题,也识趣不再提那些八卦小事,身为梵音谷大长老之一,七大宗的中流砥柱,她更关心此次秘境中所发生之事。
她一手虚握,青羽玉骨的折扇便出现在她手中,一手摇扇,一手啜饮,容姿优雅。
“终于肯说了?前几日还非要卖关子。”
该说不说,梵音谷的弟子才更多会用乐器和折扇、饰品等类型的法器,主打一个高端路线,和拿刀枪棍棒勾叉戟的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秦玉清玩折扇的招式还是从素商那偷师来的,看着是风流又雅致,但别提有多难练了。
“此次玄灵秘境叫那些无耻邪修搅得真是鸡飞狗跳。”秦玉清一想起秘境中的场景就忍不住蹙眉,邪修把七大宗弟子当畜牲杀,虽然恶人已死,但推动一切的幕后黑手却仍然逍遥法外。
“那些邪修用诱妖液与变种诱妖草互相催化,导致兽潮,意图屠戮整个秘境中心圈;还派出一个夺舍来的筑基巅峰修士在秘境内强行结丹,为的就是将秘境中的七宗弟子当作砧板之鱼肉,待宰之羔羊。”
“那些邪修常年与七宗不对付,但只敢在细枝末节处找麻烦,为何如今敢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七大宗势力遍布整个九华州,即使是在罗刹海域也有一半的掌控权,除了封闭锁门的九珑仙台,整个人类地界的资源与能力都十分庞大,心术不正的邪修通常爱和妖族和魔族为伍,要么在三不管的灰色地带,要么在幻魔境和十万大山游荡。
他们势力零散,哪里来的资源和人手来筹备如此声势浩大又缜密阴毒的计策?
“六年前邪修利用宗门庙宇与信仰供奉消磨体内阴戾邪气之事可还记得?”
秦玉清将手中的九华州地图朝着空中一抛,面前的山峦河流、群峰盆地都跃入眼帘,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七大宗所有的道观庙宇的方位都被标记了出来。
“当然,当年太衡宗启元观暗藏邪修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其余六宗纷纷自查,梵音谷内还是我亲自搜查了一遍,我记得似乎玉衍宗是第二个开始自清的。”
素商看着重点标记的太衡宗启元观,又联想到好友的身外化身是太衡宗弟子,于是问道:“难道当年启元观...你参与了?”
“是,我和清玄子另一位亲传一起捣毁的。邪修早就借信仰与供奉之力潜入宗内,还有少部分已经是弟子的被施了移魂之术,导致七大宗内不少邪修魔教的内应。”
“这...这移魂之术不是早已失传?”素商神情讶然,移魂之术仅存于一些古文记载中,无人能接触毫厘,久而久之很多人都认为此术是传说。
“白帝城白帝楼主会用此法,他们在用此法排除异己,并圈养了一些心怀仇恨之人。”
梁嘉乐和宋正信之事便是最好的佐证,心怀仇恨的凡人如何向被天道眷顾的修仙者复仇?甘愿将躯体和灵魂卖给邪魔,经过万般苦难的折磨也让仇恨之心更加坚固,苦痛肆意生长蔓延,报复的手段也更加猛烈。
“这又如何与白帝楼有了牵扯?以白帝楼的实力哪有能耐将手伸向七大宗,一旦东窗事发,七大宗必将此城夷为平地。”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危害往往起于微末,从微不足道的地方崩塌才不会让七大宗立即注意。白帝楼已投靠魔族,而且邪种屡禁不止的原因就是邪修与魔族一同搞的鬼,他们特殊的功法可吸纳邪种中的生命力,白帝城中的暗界鬼市有人倒卖此物,白帝楼不可能不知晓此物在城中流通,怕是早已默许了。”
“竟有此事!”素商的表情越加凝重,她并不怀疑好友所说之事的真假,只是不敢相信风光无限的九华州竟有如此内忧外患,光鲜亮丽的样子下竟长满了暗疮,沉疴难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