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初略一思索,回问道:“偷花之罪,罪可致死?”
公离厌道:“罪不至死,但我也没有杀他!”
仇正初再问:“偷跑出府,罪可致死?”
公离厌冷笑道:“她是我郡主府买来的奴隶,本少爷想让她死,她就得死,管她有没有理!”
仇正初道:“无论她为奴为婢,她也是条性命!草菅人命之事,你怎敢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公离厌大笑道:“杀死她的是谁?是马梁!逼死她的是谁?是你!”
“若不是你需要搞什么金色曼陀罗花,马梁会来我郡主府?”
“芍药会动了叛逃出郡主府的心思?”
“我会有机会设下针对他们的计划?”
“他们今天还会死吗?”
“所有的错,都是因你而起,最恶毒的就是你,你凭什么把黑锅背我身上!”
仇正初一时哑口无言。
一旁的马红英却上前怒道:“我家神爷做事,并不为一己私利!”
“他盗取金色曼陀罗花,一不为提升自己修为,二不为壮大自己势力,只是为了今日能救出自己的师父!”
“而他救出师父,一则天地人伦,恩师受难不得不救,这是天大的道理,别说去偷你的花,便是去抢,也是形势所逼,若说有罪,最大的罪过便是将师爷困在阵中的邪修战云天!”
“第二,青云宗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半个郡的凡人都受过它的戕害,人人得而诛之!师爷若得脱,必会与我们一同起势,搬倒青云宗,这是利半郡百姓的大好事!”
“我们做事,虽然手段并不光彩,但行好事不问前程,存良心只有天知!”
“为半郡凡人而取花,公离厌,我问你,我们何罪之有?”
公离厌当场愣在原地。
那泥蛋蛋口笨心浊,倒是好对付,没想到身边那个小妮子伶牙俐齿。
刘仁冷哼一声,走上前来,开口道:“哼!好个存良心只有天知!本公子差点儿信了你的邪!”
“你这丫头,竟是巧舌如簧,惯会颠倒黑白的!”
“你们可以有错不认,但别把过错推到我们头上!”
“现如今花你也偷走了,人也不是我们杀的,你认不认错无所谓,为什么还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马红英直视他,开口道:“因为事情还没解决,我们还要向你们郡主府讨个说法!”
刘仁皱眉道:“什么没解决?讨什么说法?”
马红英道:“马家村的人都被扣押在郡主府,你必须把他们放出来!”
“马梁叔与芍药姐不能白死,你必须给个说法!”
公离厌闻言嗤笑道:“天真!”
“马家村人为窃贼,被少爷我擒住,自然应秉公执法,将他们按律收押,岂能是你一句话就能放人的?”
“马梁与芍药合谋盗窃,事发后羞愤自杀,与郡主府何干?你不要胡搅蛮缠!”
“你们口口声声为了正义,却为什么总袒护那盗窃的蟊贼?”
“什么时候偷也算正义了?”
马红英道:“人都会死,但人应该像人一样死!”
“他会老死,病死,意外而死,因犯错被审判而死,但不该被阴谋诡异害死!不该成为玩具,被人愚弄而死!”
“他应该有尊严地死。”
“至于你说的正义,我想和我说的并不是一件事。”
“如今天下大乱,修士尚不能自保,何况凡人!”
“今年朝廷赋税增加,已是民不聊生,更兼宗门横征暴敛,虽不是大荒之年,瓮中竟无隔夜之炊!”
“小修之命,尚贱如猪狗,我们这些乡间小民,连活着都是奢侈!”
“此乱世之下,你郡主府、他青云宗,却仍旧歌舞升平,眼见人狗争食,饿殍满地,非但没有停住敛财的黑手,开仓放粮,反倒越发无状,竟欲将百姓敲骨吸髓,直把凡人逼成死人!”
“你再看这战云天,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还要将它们炼成剑尸奴!”
“如此扭曲的乱世,活着就是最大的正义!”
“打碎桎梏我们的枷锁,便是最大的正义!”
“公离厌,你以郡主府的私利,去衡量郡中百姓的大义,你也是朝廷官宦之后,你不觉得脸红吗?你不觉得可耻吗?”
公离厌大喊道:“我不觉得!我就不觉得!”
“好你个巧舌如簧的丫头,颠倒黑白倒是有一套!”
“我懒得再跟你废话,只问你一句,你让走还是不让走?”
仇正初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马家村的人必须毫发无伤地送回来,马梁与芍药的死,也必须有个交待!”
公离厌斩钉截铁道:“好!你把我放了,我回去立马将马家村人释放!”
“这些人留下,任你如何处置,给马梁和芍药赎罪!”
郡主府众人一听慌忙跪倒在地:“少爷,你在说什么?你可不能把我们卖了啊!”
仇正初道:“我要他们何用?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