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南垂在胸前的发丝飘动，向着旋涡的方向飘动，摆动的弧度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可整个办公室也只有她感受得到。
    霍衍山在第一时间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力气渐渐增加。
    即使他离得那么近，也没有感受到那来自旋涡的吸力，只能凭借看见的画面来断定情况。
    “别走。”
    霍衍山的声音干涩沙哑，再往深处探究，竟带着一丝祈求。
    但郁安南自己也无法操控，又该怎么办呢？
    她眉眼间浮现出抱歉的神色，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已经给了答案。
    霍衍山眼皮半垂，拉下的眼尾透出丝丝缕缕的绝望，脖颈间青筋出现，他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憎恨。
    郁安南深深地凝望着他，抬手在他的脸上抚摸，想要把这张脸刻入心底记住。
    每一次穿越都是意外，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也许今天就是永别。
    霍衍山神色间的冷意更深，他抬起手，握紧了她捧住他脸的手，郁安南扯了扯嘴角，艰难地对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再下一秒，眼神便是一顿。
    她的手……
    只见相握在一起的其中一只手正在慢慢变得透明，从另一只大手间消失。
    在一瞬间，郁安南意识到自己又要离开了。
    霍衍山见她神色不对，垂眸一看，掌心的手已经消失不见，原先温柔的触感也在手心消失。
    他目眦欲裂，下意识伸手抓住郁安南还没有消失的身体。
    可依旧是徒劳。
    在他的指尖碰到郁安南的肩颈时，那一片肌肤蓦地变为透明，然后迅速往四周蔓延开，直至整个人消失。
    “郁安南！”
    消失的速度过快，甚至连道别都只说了一半，饱含叹息的声音留下一个“再”字，就没了下文。
    一切都飘散如烟。
    世界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没有她的存在。
    霍衍山伸出去的手立马转换方向，直直探向还没来得及消失的黑色旋涡。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穿过黑色旋涡，什么也摸不到。
    身材修长高大、本该浑身矜贵的男人脱力般垂下手臂，浑身散发出深深的无力感。
    那黑色旋涡在他眼前旋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却没有半点儿办法。
    休息室的方向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早在办公室里响起那声呼唤的时候，爬上床拿粉色小书包的小姑娘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
    她明白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她爸爸是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的。
    爸爸一直都是强大而平静的！
    霍云云迅速拖着小书包下床，穿上小皮鞋跑出休息室，看向只坐着一个人的沙发。
    她眨了眨眼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妈妈消失不见了，爸爸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颓丧。
    “爸爸。”霍云云迈着步子走上前，怀里紧紧抱着小书包，颤抖着声音问道，“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余光瞥到霍云云的身影，霍衍山脸上的呆愣褪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