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几乎就要抬步往隔壁的老北京铜锅走去了,却忽然见伯湫和包子店老板扬了扬手,打了个照面的功夫,便径直走进了包子店门。
望着与赵老板谈笑风生的伯湫,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伯湫返过头来叫她一声,她才小跑了几步进了店内。
二人一上桌,只见赵老板背着手走来,竟亲自问道:“二位想来点什么?”
“三屉招牌,一碗豆腐脑,再来碟疙瘩咸菜。”伯湫行云流水点完一趟,朝涂念扬了扬下巴,“你呢?”
涂念愈发迷惑了,她瞅了眼好像习以为常的赵老板,道:“一屉招牌、一屉野菜,一碗豆腐脑,少辣。”
伯湫眉头一皱:“不加辣,两碗都不加。”
赵老板会意笑了笑,背着手一步一晃地往后厨走去。
涂念憋了半天,见老板走了,这才问道:“伯总也经常吃这家包子?”
伯湫强忍笑意,抬手给她斟了杯茶,面上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你常来?怎的我吃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你几次。”
“我……”涂念刚要提起母亲,转念一想,却又把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我也是偶尔才来吃一次。不过他家的味道实在是很好,没想到伯总你也好这口。”
伯湫见她明明一副吐露心声的样子,现下说的却是这么客套的话,几分介意下,提着茶壶又给自己斟了杯茶。
他吹了吹杯里的茶叶末,悠悠道:“不是不让你叫我伯总吗,怎么还在叫。”
涂念局促地喝了口水,额上冒细汗:“嗨,给忘了。”
“两位的招牌来咯——”
吆喝声从后厨传到大厅,听起来倍有味儿。不过这回送包子的可不是赵老板了,而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小男孩。
男孩戴着个厚厚的棉手套,一手托着两个笼屉往桌上一放,弯了弯腰,脸上尽是热情:“二位先吃着,还有屉野菜的正上笼蒸呢,小菜和豆腐花儿马上来!”
刚出炉的小笼包冒着热气,喷香的面味儿闻得直上头。男孩一走,涂念看着面前的笼屉,眼都直了。
她单手从旁边划来个盘子,里面满上醋和辣椒,从桌上竹筒里抽了双筷子就要开吃。
筷子戳到一半,被伯湫空中截下,涂念抬头,两眼一眯:“干嘛!”
伯湫笑:“你,吃这份。”
面前推来碟清澈的香醋,盛了辣椒的则被伯湫无情拖走,涂念欲哭无泪,忍痛开吃。
二人吃过小笼包,心情都是不错,不过天色已晚,两人至多桌板就茶闲谈两句,便打道回府了。
伯湫送涂念到伯氏国际楼下,又逢一批加班过的星点人群出楼,夸张的打扮与白天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涂念白天一通踟躇的话,现下倒是说得出口了。
“你说这公司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员工穿成这样,还怎么干活?”大概是因为小笼包吃到了心坎处,她连说话的语气都松快了不少。
“是啊,这公司老板,多少沾点病。”伯湫接道。
涂念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两眼,往后缩了缩头,力度夸张,几乎挤出了一抹并不存在的双下巴:“人家好歹给你个办公室坐,你这话说得也太不仗义了。”
伯湫轻笑,看起来倒是对这办公室分外地不在乎:“要是说句话就算不仗义的话,那我倒希望他多说我两句,也好让他在其他方面的下限能提高些。”
涂念倏地一惊。其他地方?下限?她由着这两个词儿在脑海里越飘越远,越飘越偏。飘到最后,她干脆直接拍了拍伯湫的肩膀。
伯湫偏头看她,只见她面上尽是一副惋惜安慰之色。
“生活嘛,都是难,这处好了那处难。想开点。”
“你想什么呢!”伯湫知道这丫头是以为自己被潜规则了。他捉住肩上的手,一个脑瓜崩还了回去,动作不轻不重,刚好可以让她小痛一会儿。
“我劝你还是先开解一下自己吧,tia的课可没那么好上。她脾气不算好,再加上这两天韶华请她监制中秋宴会,麻烦琐事一堆,你要是上课不认真,绝对会被她骂死。”
涂念捂着额头白了他一眼:“偷懒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做的,伯总您就别操心了。”
“嘶,”伯湫倒吸一口气,眉头接着就纠结到了一起:“我说了多少遍……”
“伯湫!”涂念立刻改口,虽然他这名字叫起来难受的很,但老板有命,她绝对是不敢不从。
一提到称呼这事儿,她又想起些今天那些人对伯湫的称谓,于是问道:“说起来,在韶华那边大家好像叫你二戏多点是不是?”
“不然呢?二戏是我艺名啊,要不你去路上问问,看有谁认识伯湫。”伯湫看她像是看傻子。
“我记得那个矮矮的,还有点胖的……”
“老朱是我多少年的朋友了,能和他们一样吗。你看楚秋容那家伙,什么时候叫过我二戏?”
“这样……”
涂念想了想,倒的确是这个理,“那今天白衣服的女的,你是和她很熟咯?”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