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不由自主的湿红,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多年未见的挚友,讲述了好多以后的事
出了寝宫,天已暗沉,叶桉瑢直接前去南宫慕居住的后殿里
他正在坐在桌前,指节抵着太阳穴,扶额皱眉,翻阅手里的折子,明显有些烦躁这些大臣拿重复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看来这北玥的蛀虫还真不少
恍惚中她像看到了初来时的文帝,也跟他一样,满面愁容的看着堆积如山的周折
她怔怔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眼中却是无尽的悲伤,不禁染上一层雾气
叶桉瑢一进来他就已经发现了她,有些意外和欣喜,面上还端着样子,掩饰对她的想念,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想等着她先开口,没想到半晌过去也不见她出声,终是自己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折子,抬眸直视她“你打算要站多久?”
他低沉的嗓音唤回她的思绪,睫毛颤动下诺诺地道“臣妾来看看陛下”
听到她换了生疏的称呼,不喜欢的皱了皱眉
“你见她了吗?”她口中的人自然是沈嘉绮,也是他故意安排两人相见
“嗯”
“过来”不管怎么样,见她主动来找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窃喜
叶桉瑢走近他跟前,他气消了一大半,主动牵起她的手,一把揽过她纤细腰身,将她拉揽进自己两腿间,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叶桉瑢略显拘束不安,两手放在腹前紧扣一起,怕说错话再惹怒他
她一坐上来就感觉到她明显的消瘦,身子轻的毫无重量,手扶在他侧腰捏了捏腰间的软肉,没有之前圆润,又瘦了不少,下巴也变尖了些,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小脸,眼底涌上几分心疼,就脸颊的肉也捏不住了,拧着双眉,目光担忧沉沉的望着她“怎么瘦这么多?那些下人是如何伺候的”略带发怒的声音让殿外跟随叶桉瑢身边的婢女听见吓的浑身一颤
叶桉瑢不想让他过多注意自己,特意找借口“是臣妾自己想要节食的”
“好端端节食做什么?不准节食,好好吃饭,以后我派人守着你用膳”他牵握她的手,大拇指习惯摩挲她掌心的软肉
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你来就是为了这事?”他脸色一沉,有些不满的松开她的手,原以为她是特意来看自己的,没想到是为人求情而来,心情一下不爽
叶桉瑢看着他脸色一变,抿紧嘴唇“只要他愿意投降陛下能否饶他一命?”在他怀里低垂着脑袋,满眼无奈,手不停抠扯指甲侧面的硬肉
“你难道对他还余情未了?”
“不是,臣妾只是想让绮姐姐跟他活下去,哪怕做对普通夫妻隐姓埋名”
他语气坚决“他们只能活一个,你若想保住沈家,就知道该怎么做?如今他带兵退守在太衡山,只要他敢下山就没命走”他态度明确想要李赫泽置于死地,没有任何余地挽留
他也不在看她,拿起桌上折子,继续垂眼翻阅手中折子
她也识趣的起身离去
次日一早,叶桉瑢瞒着沈嘉绮自行出宫,她自私要保自己的亲人
南宫慕站在城墙上看着行驶出宫的马车,眼里情绪复杂忧忡,他想赌这次她会不会站在自己身边
一路上没有战乱过后的痕迹,百姓们各自忙碌丝毫没有被战乱影响依旧操持正业,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正常开门迎客,熟悉的吆喝声在耳边拂过,两岸街市热闹繁华如旧
叶桉瑢只身一人爬上半山腰就遇上北玥残兵
他们也一眼就认出了死而复生的叶桉瑢,当即被吓了一跳
李赫泽得知后更是急忙相迎
那个曾经风雅的俊少年如今被岁月和战乱蹉跎的失去了光泽,胡里拉碴,不敢卸甲更衣,身上的伤更是遍布全身,脸上的疲倦和眼中血丝更是遮不住
他们并排站在顶峰俯瞰整个洛景城,远看洛景城是多么的繁荣昌盛太平,古美的像一幅画,这是她第一次爬上来,冷风徐徐吹动她肩上的银狐绒毛披风,吹动她发髻上的步摇,这次吹风却带不走她的烦恼
“你打算怎么办?”
“是他让你来的吗?”
“你的兵还能够杀回去吗?”
他面色凝重说明了一切无法挽回,他也只是短暂的养精蓄锐,头上隐约几缕银丝描出他的无奈
“我是来杀你的”
他并不惊讶,像是猜到般心平气和“如果我死了他能够善待北玥的百姓,那我甘愿一死”
“你提到的他能做到”
他低头苦涩一笑“你对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因为他是个好帝王”
“好,我不会让你为难……瑢儿,那些年我读不懂你的心思,融不进你的思想,但至少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谢谢你给我选择的后路,我相信他会是一个比我强的帝王,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他终于卸下了身上深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铠甲,像是释怀般取下腰间帝王佩戴的长溟玉佩,小心翼翼轻放在她手掌心里“我愿意代替北玥臣服原州,只愿原州能真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