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容忍王德海。
这个无耻小人,恐怕也是见自己对他的要求全都答应了,才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前两天,厂里刚对死去的工人李树的家属发下了大笔抚恤金,魏春茗代表厂里对李树的母亲道歉,算是认下了这个错。
和郭建文冷处理的方式比起来,他这个举动,无疑更得人心,赢得了大批工人的心。
如果这个时候,他给王德海安排工作,肯定会让大家怀疑两人的关系。
之前,李树的母亲本来就对此产生过怀疑,这也是魏春茗一直不敢贸然安排王德海的原因。
他做的事并不是天衣无缝,只是找不到证据和他这么做的动机罢了。
王德海必须死,但魏春茗是万万不能再沾手了。
他必须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最好在外人看来,是因为意外才导致死亡。
意外……
意外……
魏春茗嘴里呢喃,慢慢的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
他怎么把这个人忘了呢!
安逸了这几年,也是时候再帮他做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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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偏远的小山村。
孩童们嬉闹的声音混杂着妇人的喊声,时不时还有几缕炊烟飘到空中,几息过后便和空气融为一体。
几只母鸡悠闲的在地上四处啄着,远处还有飞鸟掠过,最后停在村里的一颗杏子树上面歇脚。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烟火气息。
一个挑着两担柴火的男人慢慢的走近。
那两担柴火摞得高高的,都快把挑扁担的男人全部挡住了。
因此,他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哟,是张家的斌子吗?怎么挑这么多的柴哦,快放下来,别压坏了!”
张斌擦汗的手放下,见是村里相熟的一个婶子,她正满脸关心的看着自己。
他黝黑的脸缓缓咧起一个笑:“婶子,我没事儿,这些只是看起来重,实际上不重的。”
“可别逞强,不然老了有你受的!你的腿……真没事?”那婶子目光看向张斌的腿,迟疑的说。
张斌不自在的把右腿往后挪了挪,避开了婶子的目光。
“没事的。婶子,你也回家吧,现在太阳太大了,我先回去了。”
“诶,你到我家来喝口水再走啊!这天这么热,你流了那么多的汗,别中暑了!”
“不用了,婶子,还有几步路我就到家了,我先走了!”
不顾婶子好心的阻拦,张斌执意要离开。
他重新把柴担在肩膀上,然后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右腿好像受过伤,走动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感觉使不上力气。
看着张斌远去的背影,婶子叹了口气:“唉,真是犟 啊!也不知道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好好的……腿瘸了。可见这外面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啊……”
张斌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村里人对他同情的目光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如今已经不会再往心里去。
而且,他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呢?
“呀!怎么这么多的柴?”张斌媳妇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堆在院子里的一大堆柴火。
张斌也是真的热着了,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贴在背上,此时他正拿着一个葫芦水瓢在水缸里舀水喝。
“我看你的腿是不想要了,这么多的柴得烧到什么时候去啊?这玩意儿又不值钱,哪天去山上都可以捡,用得着背这么多回来吗?”张斌媳妇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眼瞅着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还以为是当年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吗?
一到下雨天就说腿疼,平时还不多注意点,再过几年腿伤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
“我顺手的事,还有我的腿这么多年也就这样了,不趁着能干事的时候多干点,后面想干也干不了了。”冰凉的水划过喉咙,张斌觉得舒服多了,他不在意的说。
说完就慢慢的往堂屋去歇着了。
“你把柴归置归置,我进去歇一会儿。”
张斌媳妇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这两年他心里也不好受,算了,随他去吧……
张家外面看着破旧,但里面意外的还不错,热水瓶、水壶、煤油灯,该有的都有,甚至可以说条件还不错。
这乡下地方,一年到头布票都难得有两张,更别说其他的票了。
要把这些东西买齐可需要不少票呢。
张斌媳妇收拾好柴后,一进屋就看到自家男人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杆烟枪,满脸陶醉的吞云吐雾。
“别抽烟了,弄得屋里都是味儿。”张斌媳妇嫌弃的伸手扇了扇风,“等会儿儿子回来了又得不高兴。”
今天是周六,刚好高中放假两天,张斌的儿子张鹏是他们村里唯一读高中的孩子,很给张斌夫妻俩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