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马酒馆内,仅两三盏煤油灯亮着。
顾里安倚靠在吧台附近,掏出怀表查看时间,此时已经十一点出头。
按平常的时间,坎格列早该在九点左右就回来了,可今天足足晚了两个小时。
他知道,大概是出事了,右眼皮一直跳,心底那股不安感也越发凝实。
屋外依然狂风大作,雨势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哗哗的雨声将室内外划分出了两个世界。
轰隆!——
天空明亮了几个瞬间,酒馆的门一直敞开着,他看见有两个人影匆匆朝酒馆赶来。
紧握手枪,他两三步来到门口,才看清在暴雨中靠近的两人。
“老大!”
“快救我哥!他中弹了!”
顾里安脑子嗡了一下,他立刻注意到卢茨身上背着的人影,急忙把门推开。
“快,赶紧进屋!”
几人进屋,顾里安把门反锁,坎埃文径直走进屋内,把几张大桌赶忙拽拼在一起,把上面的杂物一臂扫掉。
卢茨从背上把坎格列轻抬到拼合的大桌上,又把周围的几盏煤油灯都拿到附近照亮。
“坎埃文,楼上会议室里有医疗箱,快去拿!”
“卢茨,酒!高度数的,吧台里拿几瓶!”
顾里安迅速吩咐着二人,他几步直接来到桌前,看着完全被淋湿的坎格列。
只见其面色苍白,眼周围青黑浮肿,浑身被雨水给浇透,手扶额头只感觉一阵冰凉。
顾里安硬掰着他紧绷的胳膊,把那身黑衣外套给换下来扔到一旁。
血渍随着外套洒落一地,他才看清其背上的三个渗血弹孔。
卢茨拿来酒和毛巾,迅速给坎格列擦拭着,白毛巾上几下就染成了血红色。
“来了,医疗箱!”坎埃文咚咚地从楼上匆忙跃下,三两步跑到桌前。
“老大,现在怎么办!?”
“手术和包扎,得仔细查看伤口,要是有子弹或残片就得取出来。”
顾里安和坎埃文说着,一起将坎格列趴放在大桌上,卢茨提着灯紧忙照亮。
两人把他上身的衬衣背心全部扯开,发现内里还有层防弹纤维棉衣,可见其去黑市前已着实谨慎。
但这层纤维衣背后依然有三個空洞,可见这次情况的危急。
而且弹孔的位置太凶险,在后背后心侧有两枚,在颈后肩胛骨处还有一枚,这是离心脏和动脉最近的两处。
此时三个空洞还在不断向外渗着血,两人继续将衣服褪下,露出他遍布伤痕和血迹的宽阔后背。
顾里安来不及问情况,眉头紧皱打开小医疗箱,掏出刀片和镊子,用一旁的灯火烧灼片刻后准备手术。
“给他嘴里塞上布,别咬到舌头。”顾里安说着,卢茨把毛巾垫到坎格列嘴里。
一旁的坎埃文已经拿出了几颗子弹,在旁边用刀撬开,磕出少量火药以备消毒。
顾里安没有给人动手术的经历,但凭借着多年在异域解剖怪物的经验,让他双手稳重,迅速操作着。
“忍着点,坎格列。”
他手背轻抚了下坎格列的额头,随后直接用少许烈酒冲刷着伤口,洗去秽物血渍,就着灯光检查起伤口来。
肩胛骨附近的子弹只是打到了骨头上,没进一步撕裂肌肉组织和血管,顾里安用刀拨开烂肉,镊子伸进迅速取出。
坎埃文把微量火药倒在弹孔处,用燃着火星的小碳火棍猛地抵住。
嘶——
“唔!——”坎格列猛地疼醒,脸色苍白,脖颈青筋暴露。
卢茨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面色痛苦又不清醒地挣扎着。
咔哒,一颗弹头被扔到桌子上,看着和普通弹头略有不同。
第二颗在肋骨附近,很幸运的没打穿到肉里,又是同样的操作,子弹取出,用火药焚烧消毒,灼烧止血。
卢茨的大手都被坎格列攥得发白,青筋猛涨。
可看向最后一处位置时,顾里安眉头紧皱。
那弹孔处似乎打在肺部,而且那部分比其他两处渗血的速度还要快,几乎正随着心跳汩汩地冒血。
没办法,硬着头皮,顾里安操作极其小心,镊子头没进弹孔,终于在片刻后寻到残弹,迅速取出。
噗咳!!坎格列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他猛地咳嗽起来。
弹孔较深,怕火棍灼烧到脏器处理不好,两人只好用医用止血布往里塞住。
先止血,再用纱布大圈的围着前胸后背包裹起来粗糙处理着,这已经是两人治疗水平的极限。
勉强止血处理完,坎格列却依旧不停的咳嗽着。
“药!吗啡或者别的什么镇定剂有吗?!”
“让他神经放松下来,教会的药也行!”
坎埃文迅速翻找药箱,可里面大多都是外用药剂,根本没能用的。
顾里安也迅速翻找着自己的挎包,掏出几瓶能加速伤口愈合的药剂。
他马上打开小瓶,扶起坎格列让他迅速服下。
尽管他马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