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三日已过,周德福百岁寿辰大宴开幕。
所有人都知道周家刚刚受到过重创,但越是如此,周家就越是要彰显自身的实力、势力!
周家大宅,位于易水郡郡城以西三十里、房陵山山腰。
这一日,自山腰开始到山脚结束,足足三千六百级石阶被清洗得纤尘不染,更是以红毯铺地。
道路两旁,枯叶正红,却又牵上一条条比树叶更加红火的丝绸飘带,连绵十余里,堪称是锦绣非常!
正所谓:
山道吉祥十里秀,枝头梧桐千丈红!
顺阶而上,每过六百级,便有一处小亭供来人暂歇,其中放有灵茶灵酒,果品小食,更有长息境界侍女小厮于其中往来,招待宾客。
凡俗中人,便是再娇生惯养,于修行人眼中来说也是粗陋不堪,污秽之极,只有到了长息境界,才算是可堪一观。
而这些侍女小厮,一个个都是眉清目秀,举止得宜,非数百年之世家决计培养不来。
而到了周家大宅,更是了不得的景象,入门处祥云似锦,门楣之上光化闪烁,光线钩织之间,福禄寿三星形象交替隐现,更有丝竹管弦奏乐不停,真个是仙家景象。
而能来到此地者,无一不是练气有成的修士,一个个送上贺礼,随后便有门口礼官唱名,无论赠送何种礼品,都会赠上仙桃一枚作为回馈。
仙桃足有海碗大小,通体雪白,尖上不是寻常桃子的红色而是一抹紫色。
这桃子并非凡物,而是一阶中品的灵果,唤作“紫霞盖雪”,有补中益气之效,强身健体之功,一枚之价格通常在五十灵石以上。
而今次前来拜寿者,又何止百人?
周家之豪富,可见一斑。
进得门去,便是一条白玉铸就的影壁墙,上书周家十六字家训,灵光流转,儒雅端庄。
前来拜寿的修士们过了正门,便有人引着前往正堂,与今日的寿星公周德福叙话。
周德福就坐在正堂正对门大桌之后,周德禄、周德芳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笑容。
凡是前来拜寿之人,若是不熟的、资格不够的,说两句话便会被人引到角落里席位就做,只有有修为、有身份的大人物,才能够落座在周德福身边。
大厅之内,人渐渐多了,也越发热闹起来,而身份越贵重的人,往往出场也就越晚。
“报!白霞洞松涛道人贺寿,赠上品灵符五张!”
“报!铁砚观苦陀真人贺寿,赠上品灵丹一瓶!”
“报!桔山出云子散人贺寿,赠上品鹿茸一封!”
“报!天机楼蟒山坊杨松韵,赠上品灵玉一对!”
“报!霹雳门主冯景辉贺寿,赠上品仙葫一双!”
这五人,就是本次寿宴,最尊贵的五位客人,每一个都是练气九层乃至于大圆满的修为,其实力、人望,都是易水郡之翘楚!
“哈哈哈,诸位道友驾临,鄙人真是蓬荜生辉!”直到这时候,周德福才笑着站起身来,团团拱手:“快请入座!”
众人纷纷向这位寿星道贺,待等他一一还过礼后,才一同入座。
便在此时,忽然门外一声高呼:
“报!吴家家主吴淼贺寿,赠馒头半颗!”
随后,就见到蓬头垢面的吴淼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寻了一个空位,也不和人说话,便抓着灵酒点心开始大吃大喝。
松涛道人面如老松,见状皱起眉头:“怎让这吴家余孽混了进来?周家主若是不便,便由某家出手,将他赶了出去!”
“不必如此。”周德禄揉着肚子呵呵一笑:“吴家毕竟与我周家交情深厚,如今他吴家衰落,我周家也不能见死不救。”
“他吴淼这一餐饭食,我周家还供得起!”
这番话隐含意思便是,你吴家数百年世家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满门尽灭,只留下一个傻子吗?
松涛道人捧道:“周家主当真是心思宽厚,易水郡有您坐镇,实在是周家之福啊!”
“这话说得不对。”苦陀真人苦着脸说道:“有周家主在,何止是周家之福,这不更是我易水郡散修之福吗?”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附和之声,其中有多少真心不好说,但气氛确确实实是越发融洽起来。
又聊了一会儿,出云子忽然问道:“周道友,这入座许久,怎的还不上菜啊,莫非是怕我等把你周家吃穷了不成?”
周德禄回应道:“出云子道友有所不知,这主宾未到,我周家不敢开宴啊。”
出云子又问:“今日乃是周家主的寿诞,还有谁身份能比他尊贵?”
周德禄阴阳怪气说道:“当然是天青门内门弟子,杨玄杨尊使啊!”
这话一处口,便引来一阵哄笑,然而笑声未起,便听一阵匆匆呼喊:“报——”
作为知客的周成英一路小跑赶进屋中,拱手说道:“天青门特使杨玄,有信到。”
周德福揉揉肚子:“念来!”
一直不曾怎么说话的冯景辉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