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高考,饶是祝影所在的体育部和各学科分离至此,也被一种名为死亡期限的紧张氛围笼罩着。
吴老师班上的几个学生戴着耳机,坐在旁边的几个空位上。面前立着播放网课的手机,一面听课一面做笔记。
祝影凑近瞥了一眼,密密麻麻又是一大本的习题解析,将题型根据不同单元分门别类地归纳总结,只大致一扫就一目了然。
“这个看着不错欸,要不你也在晚自习的时候来我这里听网课?会不会比我们这样讲效率高?”
“祝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哪里有这自制力。”
白潇叹了口气,饶是明媚如女主也遭不住高三的高强度学习,眼下的青黑像是出去和人打架挨了两拳。她托着习题册往自家想一出是一出的恩师面前递了递,试图把注意力重新引到自己的问题上来:
“再说了,网课老师讲的题哪里有你思路清晰有条理?来来来,老师咱听话,不看那个昂。话说这道题的这一步是怎么得出来的...”
于是成功被转移注意的祝影又重新将视线放在题目上,随手从面前的文档架里抽出几本放着吃灰的备课本,掀开两页当作草稿纸划拉着解释。
体育部的办公室里,洋溢着属于知识的恐怖气息。
“哦、哦哦,这样...明白了!”将错题集上密密麻麻两大页的问题搞定,少女狭长而凌厉的眼睛随着恍然大悟而放低了声音连连轻呼变得圆滚滚,盛满了崇拜的光彩:
“祝姐,有这能耐你还当什么体育老师,当数学老师都是绰绰有余啊。简直就是,古埃及掌管数学解析的神!”
“惯会贫嘴。”虽然这措辞有些夸张,但祝影本身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还是非常受用的。她拉开抽屉摸出两块巧克力,学生一颗她一颗。马上到晚自习下课时间,但谁也不急着走,错题搞定这点时间也来不及再做新的,少女就干脆从旁边拉过来空椅子坐下,权当享受这片刻的放松了。
“话说,数学问题怎么不找你老师,来找我这个教体育的做什么?”指尖夹着巧克力棒棒叼在嘴里,她佯装深沉地叹了口气。
“果然啊,明珠就算蒙尘也依旧会被人发现...”
合法,但有病。
“呃,其实是小傅老师让我来的呢。”
“蛤?那家伙,偷偷给自己减少工作量是吧?”祝影一摸下巴眼珠一转,立刻就感到了不对。
这么一看,自己似乎就是在替傅云倚无偿代班啊。
“...其实是两个班问问题的人太多了,小傅老师忙不过来,就让我来找您了。”在心里感慨不愧是连一贯毒舌的数学老师提起都摇头的木头,白潇咂了咂舌。
她们老班,作为一个旁人眼中看来平平无奇的beta,和年轻漂亮还事业有成的omega老师在一起,这种事也不算是秘密。
本来高中学生天天忙的要死,是没有精力关注老师之间或这或那的关系的,但这位小傅老师算是个例外。
omega性别属实稀少,单身又独立优秀、工作比很大一部分Alpha和beta还强的omega就更是稀缺。更何况傅云倚生的相貌也好看,又是单身未被标记过的omega。
不乏一些年纪大的老师喜欢拉郎配,把优秀资源当作人情介绍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所以格外关注他的婚姻动向。学生们平日里就压抑惯了,长期住校的学生更甚,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是很值得讨论的话题,更何况是带着粉色泡泡和漂亮老师之间的八卦。
没人会真的在意,但随口讨论几句也算是放松片刻换换脑子了。
这种事情人尽皆知算不得秘密,白潇脸皮厚和谁都能套近乎,就算是嘴巴淬了毒似的数学老师也敢调侃两句。就在某天晚自习申请开小灶顺便帮忙阅卷时嘴上没把住门,“姐夫”两个字就水灵灵地脱口而出了。
出乎意料的,这次她没遭受到任何语言攻击。像是突然被魂穿转了性,向来半垂着眼皮、看谁都爱搭不理像是看狗的老师,莫名就笑得像是快倒闭又突然开张的青楼老鸨。
还给她拿了巧克力,嗯,和她的亲亲班主任抽屉里的是同款。
她任劳任怨当了三年的牛马课代表都没能捞到一块巧克力,嘴瓢调侃一句姐夫就突然得到了青眼相待。虽然说有点夸张,但那架势,就差给她塞两个改口红包直接一步到位喊师娘了。
“...大概就是这样。以后你再有问题,去找你们班主任解决吧。”名花有主的美人老师将错题集合上递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心情愉悦地弯起唇角,却是轻哼出声:
“反正那家伙天天在办公室里也无事可做,与其天天沉迷植物大战僵尸打发时间,还不如趁这功夫教你两道题。”
“啊这...是不是有些太麻烦祝姐了?”白潇天天在学校搞副业挣外快,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