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清为了方家的颜面思忖良久犹豫再三,不得不纡尊降贵的在周一股市开盘的下午找到国胜证券,认真严肃的与儿媳妇韩璐璐交谈。
令他意外的是她和前夫程伯月不仅是公司的重要股东和同事,他们还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办公,他们的办公桌与电脑紧紧的靠在一起对面而立,正是所谓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哦,我还以为你有单独的办公室呢!”方自清笑着望了望在桌前迟疑起身的程伯月,对韩璐璐搭讪道。
“公司本来有好几间办公室,我们在一起办公是为了方便处理相关的事务,提高工作效率,也省的助理来回跑。”
她微笑着解释,殷勤有礼的请他在窗边的沙发里坐下来:
“爸爸您来,有什么事吗?”
方自清介意的扭头瞥了一眼程伯月,他立刻反应的不情不愿的借口回避离开。
韩璐璐恭谨的给生活考究的公公倒茶,一边抱歉着公司待客的茶叶不好,一边期待着他开门见山的谈话。
“也许我不该多嘴一问,这个公司的股权划分,还跟你们离婚前一样吗?”
“我也说不好……离婚时程总将公司低价转让给我,他回国后我本有意归还给他,但他似乎并不乐于接受,所以我只得将我那份工资分红暂且交由他保管着,以后再说。”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方自清对她扬着眉毛问道,”以程家的财力和程伯月的个人能力,他又真的需要你这么做吗?他回到西川后,难道找不到其他的更合适的工作吗?”
“爸爸,我在这个公司的股份属于我的婚前财产,我想您应该清楚这一点。”
“对此方家确实无权过问,但却使人据此怀疑你和前夫之间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不是吗?”
韩璐璐敛起嘴边的微笑,紧绷的面色变得晦暗阴郁。她竭力忍耐着没有说话。
方自清瞥了瞥她难看的脸色,不管不顾的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们虽有个共同的孩子,但毕竟离了婚,我觉得经济上还得分清楚吧!否则会惹人闲话,影响方程两家的声誉;你们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要注意个人形象。”
韩璐璐鄙夷不屑的轻声一笑,声音低微得他几乎听不见:
“爸爸,我和文山走过这些年,经过这些事,方家早就没有声誉可言,我们在西川也早已人设崩塌,难道您毫无察觉吗?”
“是,文山和沈珍珠的事伤了你的心,“他愧疚的红着脸讷讷道,”私底下我已经狠狠的责罚过他,你就不能看在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原谅他一回吗?定要和他分居离婚?”
“这就是您来的目的吧!”璐璐得意的微笑着,神情却难免透着几分凄恻。
方父默然点点头,毫不避讳的直言道:“你不止和他分居,我听说你还带着孩子搬进了程家去住。作为方家的儿媳妇,你觉得这样的行为真的合适吗?这算是你对文山的一种公开报复吗?”
“您说是报复就是吧!”她毫不迟疑的坦然微笑回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我绝不会原谅他对婚姻的背叛;如果您看不惯,觉得我放肆的行为伤了方家的颜面,您不能忍,那就敦促他尽快和我离婚吧!”
方自清呆愣的迎面望着她,似乎明白了她坚定的决心;他有些不安的掩饰尴尬的低下头来喝茶,片刻说道:
“璐璐,我知道事已至此,无论你曾经原谅过他多少次,现在要你原谅也是难上加难的。世上没有几个妻子可以轻易的原谅丈夫的背叛。”
璐璐心情复杂的伸手去端起面前几案上的茶杯来,神情恭谨又肃穆的默默倾听着他说下去。
“但我不相信,你们十多年的感情因为这件事,说没就没了。”
她笑了笑道:“感情这种事很难说的,爸爸,我和文山这些年一路走来,我已经很累了,而且我对做豪门媳妇早就丧失了兴趣,否则也不会拖延至今才和他领证结婚。”
“这就是说,无法挽回了?”
她轻轻颔首:“对,基本如此。”
方父心情沉重的站起身来告辞道:“好吧!看来我对我在你心目中的身份地位自视过高了。”
“这是两回事,爸爸。”璐璐诚恳的回答,“无论我多么尊重您,也不能因为对您的尊重而勉强和您的儿子继续生活在一起。”
“那你总可以在离婚前,对维护方家的声誉略尽绵薄之力吧!”
她抬起头来迷惑不解的望着公公。
他直截了当的命令道:“在你们正式离婚前,希望你可以搬离程家。”
她不屈不挠温柔执拗的微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您不能忍,就要文山尽快答应离婚。”
转过身来的方自清恨恨的瞪视着他,愣怔着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