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后,东方珏尝试着给云承施了针,希望能多一些法子让他的气血能够运行通畅一些,最主要的是先把体内的冰蛊压制住。
用完针后,云承本来想等骆君鹤一起睡的,可实在是太困了,等着等着就趴在软席的几案上睡着了。
半夜里被雷声惊醒。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屋顶和窗子上,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边,又环顾了一下昏暗的房间,骆君鹤并不在。
这么大的雨,他究竟去哪了?自从清晨云承说让他回岐国后,他便不见了踪影,这都已经深夜了,竟然还没有回来,不会一赌气,招呼都不给他打就回岐国了吧?云承心下猜测道。
就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门也“哗啦”一声被拉开了。
屋外漆黑一片,风卷着骤雨扑面而来。
骆君鹤一身潮湿地走了进来,他先将这一身淋湿了的衣袍脱下,又拿干净的帕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这才敢靠近云承。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了?”云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问。
骆君鹤的头发上还滴着雨水,云承又拿过一条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这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一件什么东西。
“去给你找了一件金丝软甲。”骆君鹤将金丝软甲放到几案上,“你是还没睡,还是被惊雷吵醒了?”
“吵醒了。本来要等你的,阿珏给我施了针,我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骆君鹤看着他云承那张有些血色的脸,摸了一把,说:“看来施针还是有效果的。”
“嗯。”云承的眼睛瞥了一眼几案上的金丝软甲,说:“你冒雨就是为了给我找金丝软甲?”
骆君鹤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我既然不能一直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只能绞尽脑汁的想一些能让我放心的法子了。反正你现在这身子也不怕热。从明日起,你就把这软甲穿在身上,这样我也能放……”
骆君鹤的一个“心”字还没说出口,云承便像只小猫儿似的挂在了他的身上,并覆上了自己的唇。
微凉柔软的舌尖探入骆君鹤的口中,贪婪又霸道的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这骆君鹤哪里受得了,他即便心中还有些气,可云承实在是太会了,一时间他气血上涌,下一瞬便一手将云承抱起跨步朝床榻而去——
一室旖旎,就连夜雨都在那一瞬间跟着温柔缠绵了起来。
“阿轩,你别怪我,我并不是真的想要赶你走。”一个时辰后,云承依偎在他的怀里诚恳地说道。
骆君鹤深吸了一口气,听着窗外的雨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能理解。我心情不好,情绪低落,只是……舍不得你……”
“我知道。”云承乖巧地握着骆君鹤的一只手说。
骆君鹤用另一条胳膊紧紧地抱着他,“阿承,不怕你笑话,我从没有如此患得患失过。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的我挺没有出息的?若是我娘知道我生了个这样的脾气,非得气活过来不可?”
云承:“长公主那么疼你,我相信不管你生成什么样的脾气性格,她都会满意的。”
“疼我?”骆君鹤笑的肩抖了几下,“你那是没见过她追着我打的时候。”
“嗯?”云承换了个姿势,看着骆君鹤的眼睛,“长公主还打过你?”
“没少打,好不好?”骆君鹤微微弯起眼,“那是在你还没到岐国为质子的时候,大概在我六七岁吧。那个时候我特别的淘气,就像个山大王。我娘那会儿总是在军中忙,父亲呢,身为叶氏的掌门人,要打理的产业特别多。空闲的时间他也不会陪我,而是去军中看我娘。想想那个时候他们也真是狠心,就把年纪那么小的我独自留在府中。府中的丫鬟婆子哪里管得了我?我就天天带着那些个世家子弟耀武扬威,那时候太子也还小,和那些世家子弟一样,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后来先帝了解到我的情况,觉得要再这么闹下去,非得真变成岐州的混世魔王。于是便把我和太子一起叫去了宫里,本以为我们在宫里,在他那个九五之尊的眼皮子底下能消停安分一些,可没想到我竟然带着太子去登高爬树。这都不过瘾,便跑去御花园里撒欢。那时候南塘正好进贡来一些罕见的奇花异草,却被我们毫不留情的连根拔起了,就连池塘里的鱼我们也没有放过,直接拿木棍子给拍死了。我还嚣张的和太子比赛,看谁拍死的多。把先帝给气的呀,差点把我和太子直接扔进池塘里给死鱼作伴。”
话音落下,云承笑了好一会儿,“没想到你还干过这么缺德的事儿?”
“别笑,”骆君鹤说,“这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先帝生气归生气,也不能真拿我们怎么样,顶多是罚我和太子去太庙跪着忏悔。可那时候我们年纪小,哪里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到了太庙,直接躺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睡大觉。最后还是被皇后给拉去她的宫里的。
我知道,其实我也就是沾了太子的光,是皇后心疼太子,太子又想让我陪着……后来皇后都不愿让太子跟我这个混世魔王在一起玩了,可太子不干啊,三天两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