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被拧成一股绳那般痛,有那么一瞬间,姜时晚感觉呼吸停滞。
偌大的都督府,充斥着错乱、忙碌的脚步声。
梅大夫满头大汗地赶来,看到满床的血迹,心知不妙:“夫人……”
姜时晚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满摊血渍,皱着的眉头十分痛苦:“梅大夫,怕是……不好了……”
梅大夫心里一声叹息:“夫人还年轻,您和都督还有机会怀孕的。”
一滴眼泪从姜时晚的眼眶落下,她喃喃自语:“我甚至……”
甚至做好了留下这个孩子的准备……
等孟廷舟赶到的时候,床榻上原本喜庆的红色全都换下了,屋子里音乐弥漫着尚未消散的血腥味。
梅大夫和所有婢女都跪下来:“参见都督……”
孟廷舟已经预料到不妙,但还心存一丝侥幸:“怎么样了?”
梅大夫头皮发麻:“都督,夫人失血过多……腹中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孟廷舟死死盯着他,猛地一脚踹过去,咬牙切齿:“晌午的时候你还说没事,怎么会突然小产?”
梅大夫挨了一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继续跪好:“微臣不敢欺瞒,夫人方才确实并无大碍,不知怎的就……”
他重重磕头:“微臣罪该万死。”
孟廷舟不再理他,坐早床榻边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姜时晚,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眉眉,你受苦了。”
姜时晚静静地看着他,泪水自眼眶汹涌而出。
孟廷舟抱住她,硬生生张了张嘴巴将眼角的酸涩忍住了:“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的。”
姜时晚竭力忍着的情绪终于瓦解,她伏在他的肩膀上,饮泣吞声。
云裳过来拉了拉梅大夫的手,示意他退出去。
梅大夫会意,起身的时候看到桌上搁置的药碗,思量须臾便拿起来闻了闻,用手指尝了尝味道。
他震惊出声:“不对,为什么这药里有红花?我并没有开这味药啊!”
孟廷舟松开手,沉郁的眼眸下露出杀机:“你说什么?”
梅大夫噗通一声跪下来:“都督,此事怕有蹊跷。微臣给夫人开的是安胎凝神的药,这红花可是有滑胎功效的。”
此话一出,殿内的人俱为震惊。
只听孟廷舟的声音:“有人竟然胆大包天敢暗杀本督的骨肉!裴庆!”
裴庆在外面应声:“属下在!”
他的双眼透露出阴鸷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彻查都督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房间!倒是要看看谁敢谋害本督骨肉!”
裴庆下令都督府一律人等候在原地不得擅动,自己带着数十人一间间屋子彻查,连贵客突厥王的房子也不例外。
阿别烈虽心有不满,但是看到裴庆冷面恶煞的表情倒也没说什么。
等搜查到孟老夫人处的时候,孟老夫人听说是姜时晚小产了,心里有些高兴面上却是痛心疾首:“廷舟怎么宠她顺她是有目共睹的,谁有机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以我看,没准是她自己作怪想栽赃给别人。”
裴庆眸光沉沉:“都督正在盛怒,还等着属下回复。恳请老夫人行个方便,容属下能尽早交差。”
这时孟疏翊一脸虚弱进来,为了遮盖额头上的伤势,她额前覆着一根抹额。
“表嫂小产一事,表哥和她一定最伤心。这个舅母就不要讲究那么多规矩了,还是尽早查清原委,给表哥交代吧。”
她递给孟老夫人一个事宜办妥的眼神。
孟老夫人回忆,随即敛了敛神,不耐烦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待搜查完都督府所有角落,已经到了半夜。
“都督,属下俱以彻查,并无发现红花。”裴庆手里托着一个盘子,“只在夫人院落后面找到了药渣子。”
孟廷舟看了一眼:“梅大夫。”
梅大夫即可上前看了看里面的药材:“不错,这正是微臣给夫人配的药方,只是加了过量的红花。只怕夫人小产这红花便是罪魁祸首。”
孟廷舟闭了闭眼:“你确定都督府每处角落都找过了?”
裴庆抱拳:“是。”
随即犹疑:“除了夫人院落。”
裴庆并无其他心思,一切只是据实以告。
孟廷舟看了看姜时晚,吩咐道:“让夫人这里的人都站在院子里,你继续搜,绝对不要错漏。”
众人没想到搜查连夫人自己的院落都不放过,面面相觑又不知所以。
过了一会,裴庆凝重着表情跪在孟廷舟面前。
孟廷舟冷眼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裴庆低着头:“属下在耳房的找到的,还请梅大夫鉴定。”
梅大夫凑近一看,面色顿变:“不错,这正是红花。”
孟廷舟是背对着姜时晚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他说:“谁将这东西带进来的,自己从实招来,如若不然,有的是严刑拷打的手段。”
院子刚才还窸